「你會一直住在這裡嗎?」
分別前姜璨還在關心金柏的狀態,畢竟從少年時代開始的戀愛突然分手,換誰都難以接受,沒想到金柏狀態還好,倚在電動車上,笑著說:
「會慢慢找新房子的,你別太擔心了!」
「你要是缺錢就和我說,別自己憋著。」
姜璨又囑咐了很久,目送金柏一邊哼著MV的歌一邊騎車遠去,卻又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回程路上公交車搖搖晃晃,正好是放學時間,某個站點湧上來一群穿著校服的中學生,聽談話內容還是高三,所以學校提前開始補課。
姜璨在心裡感嘆學生的辛苦,不由想起自己還在上中學的妹妹,忽然他反應過來,金柏給他的奇怪感覺並不陌生——在妹妹確診抑鬱症之前,也給他這樣的感覺。
仿佛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比一般情況更好,總是開朗樂觀,直到某一天他發現妹妹手臂上平行規整的疤痕,才意識到某些變化早已出現。
很久以前他便在擔心金柏,姜璨以為是自己多想,可金柏之前便有心理上的問題,或許這份擔心也不是空穴來風。
姜璨掛念金柏,於是聯繫上也更主動了一點,金柏回消息雖然不快,但也算有問必答,只是大概因為臉上有傷,不願意出門,姜璨只有主動跑去他家兩人才會見面。
如此持續了一段時間,姜璨並沒有看出金柏的破綻,本以為就此了之,可以逐漸面對新生活,直到那天晚上Oracle拿了第一個電視台的團體獎,他迫不及待地想和金柏分享,於是趕去了出租屋,卻發現門是開的,屋裡酒味很大,而金柏正躺在地上,周圍都是喝空酒瓶,手裡半瓶全灑在地上,連上衣都是沾濕了。
姜璨無可奈何,只好把金柏扶上床,除去弄髒的衣服,以及手腕上同樣濕透了的表——一塊陌生的表,很寬的金屬錶帶,商務的圓盤表面,金柏不像帶表的人,姜璨此前也沒見過這個配飾——然後他看到了遮擋下的傷口,新鮮且猙獰。
單純的割腕失血不足以致死,需要將傷口泡在水裡才能達到不凝固的效果,而這樣新舊交加的割腕傷與其說是自殺,更像是自殘,姜璨只需一眼便想到,金柏或許無數次動了尋死的念頭,卻又後悔,然後傷口凝固,被他用錶帶擋起來。
金柏大約喝了很多酒,完全暈死過去,姜璨把他安頓進被窩裡,接著把地面的酒瓶收起來,然後他發現衣櫃裡藏著整箱整箱的酒,而金柏從舊家搬來的箱子還是摞在牆角,上面甚至蒙了一片灰塵,完全沒有打開的痕跡。
金柏並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那樣好好生活,換言之,金柏只是在這間狹小的樓梯間裡喘息,然後等著下一次尋死的衝動助他如願。
金柏是被胃裡強烈的反應刺激醒來的,他睜開眼,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好在垃圾桶就在旁邊,他抱著乾嘔,卻吐不出什麼來。
等著胃裡反應過去,喉管火辣辣的疼,他四處摸索著水杯,這個房間雖然小,但很陌生,他記得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卻不小心踢到了床腳,絆了一跤。
倒下同時,他意識到自己一路走來,並沒有踢到地上的零散的酒品,接著便被人扶住了。
「金柏,你眼睛怎麼了?」
姜璨正站在門口,手裡還端著一盆水,樓梯間的廁所是旁邊的公用衛生間,他想給金柏擦身,接水回來卻正好金柏醒來,他看到金柏雖然睜著眼,卻像看不見似地摸索,心臟如同墜樓般落下。
金柏看不到了?
只是出國領獎,又去M國玩了一圈,本來都是好事情,金柏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尤其眼睛的問題,癔症性失明,說來都像個笑話,他不想讓任何人為他傷心,習慣性地笑著寬慰,卻發現怎麼也勾不起嘴角。
好在姜璨沒有追問,而是先扶著他喝了水,坐回床上。
金柏知道自己瞞不住了,姜璨在某些時候固執得嚇人,此時忙前忙後地守在他身邊,雖然一句不說,但金柏知道他肯定會問清楚一切。
正巧一旁手機鈴聲響起,打破寂靜。
金柏一直沒回消息。
嚴逐站在窗邊,翻看著近幾天兩人的聊天記錄,要不是金柏回國後給他報過平安,他還擔心金柏是不是在路上上遇到什麼問題。
可回國後金柏就沒了消息,一開始他還克制著,帶著些賭氣的性子,可慢慢的他發現,雖然白天還是可以正常的工作生活,他重新和遜克談條件,和沈氏打官司,幾件事情都做的蠻精彩漂亮,但生活縫隙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金柏。
尤其夜裡,他整夜睡不著覺,他想金柏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想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可所有錯誤他都改了,金柏要打視頻,他打視頻,和沈岫林也保持距離,向身邊人公開和金柏的關係,但金柏卻想著要害他,還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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