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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他放在后座,上樓後留在玄關,昨夜金柏的哭訴還在耳邊,他說他沒有把U盤交出去,說U盤就在衣服內袋裡——東西是否還在都不重要了,這只能是一個藉口,無法成為證據,網絡四通八達,嚴逐無法在被金柏背叛後立馬相信他只背叛了一半。

但他記得金柏的眼淚,在昏黃的路燈下濕漉漉的臉龐,揪著衣擺的手是顫抖的,因冷風而僵硬的,理智燃燒著憤怒,而感性不受控制地心軟,此時冷靜下來,嚴逐去廚房取了一杯酒,接著繞到玄關處。

羽絨服是金柏最常穿的那件長款白色,此時和其他衣服一起塞在袋子裡,嚴逐在門口站著將紅酒一飲而盡,接著將衣服拿出來。

熟悉的衣服上有熟悉的味道,嚴逐恨自己的鼻腔辨認得如此之快,他沒有解開內袋,只是隔著衣服捏了捏,便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

U盤在,金柏在這件事上沒有撒謊,那別的呢?

大文件傳送雖然困難,但總是有辦法的,信息技術那麼發達,只需要點點手指,金柏並不需要和陳幸見面。

金柏能做出偷文件這個舉動,又怎麼能保證會停在下一步,這文件在他手裡半點用處也沒有,難道只是偷著玩?

嚴逐在這個方向上多想一分,那張濕漉漉的臉龐就可恨一點,即使金柏真的懸崖勒馬,這U盤也證明了他起碼動過害人的心思,非但動了害人的心思,連分手也是深謀遠慮的結果,這樣想嚴逐便越來越恨,但那羽絨服上的味道又若隱若現地縈繞著,家裡空蕩且安靜,沒有金柏隨意亂丟的零食,也沒有遊戲的聲音,一想到或許永遠都是這樣了,嚴逐又無法接受。

他就站在玄關,大腦像撕裂一樣痛,陌生的矛盾情感幾乎將他整個人撕成兩半,可神志又不受控制地想,現在的金柏正在飛機上,他有沒有把厚羽絨服脫下來,他私自替人升了艙,空姐服務的時候他能不能聽懂,可不可以點到想吃的食物……

嚴逐想出了神,直到聽到有人敲門,又急又快。

開了門,倒是意料之外的人,見面第一句就是:「嚴逐,你瘋了!」

嚴逐對著沈岫林稍微愣了一下,大腦從適才那些混沌的情感中抽離,面上又恢復成不悲不喜的表情,只是多了些陰沉。

「你媽又讓你來當說客?還專門飛過來,辛苦了。」

嚴逐趿著拖鞋,又倒了滿杯酒,沈岫林走進來,看到他還頗有情調地搖著酒杯,更是氣急:「是我自己過來的,你向沈氏提起訴訟?解約的事情我們早就說好了,好聚好散,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做早就想做的事情。」嚴逐表情中帶著厭煩,他查到了陳幸是沈氏的人,所謂約定的好聚好散不過是君子合約,沈儷知道嚴逐離開沈氏控制後不會罷休,自然不可能放他走。

至於沈岫林,則是被蒙在鼓裡的小少爺,只需要活在備受庇護的藝術世界裡即可,和這樣的人做朋友,雖然純粹,但也麻煩,他之前還能儘可能對事不對人,現在鬧到這個地步,嚴逐乾脆把整個沈氏全都連坐。

「我說過,但凡你回去問問你媽,多了解一點沈氏的發家史,也不至於被蒙到現在,還有你舅舅,上次我放他一馬,沒想到還有那麼多事情,叫人噁心。」

除了搶人作品,沈燁犯的腌臢事不少,沈岫林也有所耳聞,尤其嚴逐揪出他曾包下一座小島,把一些自願或被迫的孩子丟上去,再招攬一群富豪玩耍,美名其曰幫他們在娛樂圈某出一條生路。沈家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你情我願的買賣便放過去了,其餘的砸錢砸資源,大多都能閉嘴。可嚴逐當時順著沈燁性騷擾一事,順藤摸瓜揪出了一大堆,甚至找到了仍在維權的受害者,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沈儷攔下了,最終也只曝光了一些最輕的職務犯罪。

「我知道沈燁是爛人,可沈氏呢,你和遜克簽約沒成,現在又起訴沈氏,法院不會判你的,到時候淨身出戶也就罷了,違約金怎麼辦?」

沈岫林仍是心急,他知道嚴逐離開沈氏心意已決,如果簽上遜克,對面可以替他承擔大部分違約金,並且保證過往作品可以被嚴逐帶走。可嚴逐非但簽約沒成功,甚至轉手就向沈氏提了訴訟,他只怕嚴逐一時衝動犯糊塗,於是趕來M國。

「我說過,與你無關,」嚴逐神色陰冷,「更何況,誰說我起訴的是解約。「」

沈岫林有些疑惑,不明白嚴逐為何忽然這麼說。

「你可以回去問問沈儷,當年利星的爆炸案和她有沒有關係,並且你告訴她,就算我沒辦法解約,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會鬆口,讓她死了這條心吧。」

第57章

前些天首都下了雪,此時融化成髒水淌在路邊,整個城市都帶了泥濘。

方塊地磚有些鬆動,男人一腳踏上去,縫隙中的污水濺了滿腳,他愣了愣,接著繼續向前走去。

節後商鋪並未完全復工,他一直踩著濕鞋走了很久,才見到一家開門的理髮店。正月理髮的人很少,店裡無人,男人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動作遲緩地扶著牆面坐到沙發上,一邊發呆,一邊喘氣,直到店主從裡間出來,看到幽靈一般久等的客人。

「你好,我想染髮,」金柏站起來,摘下頭頂的帽子,「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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