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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兩人一起爬山時,金柏沒覺得山路漫長,而如今獨自穿梭在灑金柏林里,才發現怎樣也走不到頭。

或許這是嚴逐給他最後的思考時間,讓他想清楚一會是要說「我願意」還是「算了吧」,金柏以為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而此時這個決定居然被搖動了根基。

他想了一路,越向上走,山腳的風景越通暢,他甚至看到了一個粉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向外走,他想到女孩之後的回家路,要花費兩三天才能到家,但總能回到家的。

金柏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的軟弱,他問自己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不願意出門,不和人交談,不願接受旁人好意,連句「謝謝」都說的很小聲。

他同嚴逐生分了,也同自己生分了。

或許,再堅信一次吧。

踏上最後一截台階,陽光正好透過樹枝落在他眼前,遠處的灑金柏林真的散發著金光,比上次朝陽看到的更加絢爛奪目。

金柏坐到長椅上,遠山澄澈,視線可以投向很遠,想通了鬱結已久的事情,下了最困難的決定,金柏仿佛又找回舊我,滿心歡喜地等待驚喜降臨。

風吹的很慢,但夕陽落得很快,不過一會功夫,便完全垂了下去,只剩下天邊一片橙紅。

橙紅也去的很急,山林的顏色隨著天光變得晦暗,然後周遭完全黑了下來,只有長椅邊的一盞吊燈,力竭地亮著微弱昏黃的光。

入夜了,有些冷。

金柏將圍巾裹緊,他看看手機,嚴逐還沒有回覆消息,這讓他不由地擔心簽約是否順利。

又過了一會,期間吊燈發出兩聲電花的「噼啪」爆響,好在只是光線閃動,沒有熄滅。

金柏想起兩人相約是在日落,而現在已經全黑,擔心嚴逐找不到他,於是發了一條消息:

「我還在山頂。」

仍是沒有回覆。

直到冷風吹得雙手冰涼,金柏心中埋怨嚴逐這個驚喜準備的並不完美,捂著手哈氣的時候,忽然在路燈搖曳下,看到了遠處一個小亮點,接著辨出一個黑色人影。

那是嚴逐手上的智能手錶,金柏想起來了,自從他鬧分居後,嚴逐就將機械錶換成了可以及時查收消息的電子表,只是時常沒電,但現在亮著屏幕,總不會是沒有看到消息。

嚴逐沉默地站在黑暗處,對上金柏的目光,抬步走了過來。

「你怎麼才來呀!」金柏沖他笑,耳朵和鼻子凍得通紅,講話都帶了鼻音。

嚴逐沒說話,金柏繼續笑著撒嬌。

「山上好冷,怎麼樣,簽約順利嗎?你看這個花,好不好看……」

嚴逐走到路燈下,金柏臉上的笑容在看清他的臉色後,也僵了下去,他看起來很疲憊,甚至帶著些憤怒和絕望。

嚴逐將一張照片遞到他面前,金柏看不清,嚴逐沒了耐性,跨步上前,幾乎要將照片戳進金柏眼睛。

「你為什麼要出賣我?」

照片上是監控畫面,金柏坐在嚴逐電腦前,另一隻手舉著手機,還在打電話。

「為什麼要偷文件。」

「我沒有,」金柏渾身僵硬,第一個反應是否認,接著想到什麼似的,驚恐問道,「簽約沒有成功嗎?我沒有,不是我。」

嚴逐顯然不信,只是將照片甩給金柏,又問道:

「陳幸是誰?」

「你和他約定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什麼都沒做!」金柏有些崩潰的喊,他不知道明明應該是驚喜的求婚儀式,怎麼演變成了一場刑訊。

嚴逐沒再說話,只是看著金柏,眼中的失望如利刃般傷人,半晌,他才說道:

「我查到了你和他的聊天記錄,一個紅色的U盤,是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金柏無話可說,嚴逐見他沉默,將剩下的話慢慢說出來:

「我今早去簽約,剛坐下,文件泄密的新聞就放了出來,不知他們怎麼這麼聰明,非但知道今天簽,甚至知道我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到達。資料都是真的,我是個沒有信譽的叛徒,一邊裝出真心合作的樣子,另一邊把機密拿著賣百家。」

嚴逐講話語速很慢,聲音也很低,聽著有些沙啞,仿佛在陳述一個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好在遜克人還不錯,信我對此不知情,還幫著我找叛徒是誰,」他咳了咳,聲音越來越輕,仿佛接下來的事情過分難以承受,連講述都有障礙,「我查了沈氏,查了沈岫林,甚至查了我爸媽,我都沒想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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