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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機甩給助理,沈岫林摸著手腕,心中五味雜陳。正巧沈儷湊了過來,見他失魂落魄,挑眉問道:

「嚴逐呢?」

沈岫林這才回神,見是沈儷,無奈地嘆了一句:「媽……」

「不是說了在公司別這麼叫我。」

「那你也別這樣針對嚴逐啊。」

兩人躲在角落講話,語氣間也放鬆了些,但沈岫林始終念著剛剛金柏的樣子,放心不下。

沈氏的慈善晚宴只算拍賣後的一個小彩頭,往年沈儷都不會出席,交由沈岫林或者別的公司領導負責,但今年不知怎得,她不僅親臨現場,還臨時專門點了嚴逐作陪,沈岫林不得不懷疑她是藏了些私心,才這樣具體地針對某個人。

沈儷看不慣兒子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佯怒道:「我們沈家的孩子,就沒有不爭氣的!」

「那也不能這樣干,」沈岫林拿這個過分雷厲風行的女人沒辦法,「嚴逐已經有金柏了,我們不能……」

其實暗戀一個名草有主的男人,實在辛苦,沈岫林也常受良心的責問,但又覺得自己的喜歡與嚴逐無關,一邊不願在暗戀關係中過分卑微地放低身份,另一邊又控制不住地對嚴逐示好,只能在拉扯間儘可能恪守一個搭檔的身份。

「談戀愛又怎麼了,可以分手的啊。」沈儷全然不放在心上,「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行的,當年你外公重男輕女,要把沈氏傳給沈燁,如今不也都到我手裡了嗎?人都是各憑本事討生活,哪那麼多規矩。」

沈岫林說不過沈儷,知道母親今晚是使了些性子牽制嚴逐,但確實沒想到金柏會出那麼嚴重的事情,想來想去,還是要回手機給嚴逐發了條消息:

「我這邊一切都好,你放心/安撫/安撫」

「金老師還好嗎?」

金柏眼睛很痛。

從沈岫林脫下西裝,露出襯衫上那兩顆藍寶石袖扣開始,他就一直痛。

具體的痛法有點像剛摘除眼球時的幻肢痛,但時日久遠,也記不太清,就是密密麻麻的刺痛,那隻藍色的義眼成為新長出的眼球,連結血肉,重設神經,像痛在眼眶,又遍布整個大腦,胃裡也翻江倒海,撲進廁所,將所有吃進去的山珍海味都吐了出來。

全吐個乾淨,只能脫力似地躺在地上,也不顧手干不乾淨,便把義眼片從眼眶裡扣了出來,頭痛稍微好了點,但依然像要把天靈蓋掀起來一樣。

他手腳無力,站不起來,忽然聽到廁所進來一個人,好像還在和人發語音:「讓他回家吧,舅舅在這裡只會惹事。」

——小賤人的聲音。

那兩顆藍色袖扣又晃在他眼前,金柏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隔間裡撲了出去,把正在洗手的沈岫林摁在面池台上。

沈岫林受了驚嚇,本想反抗,認出是他,動作又緩了下來。

「給我。」

金柏嗓子有些啞,他剛剛吐了很久,還在火辣辣的疼。

「你要什麼?」沈岫林有些不明所以,但金柏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正常,只好順著來。

金柏沒有說話,只是一手掐著沈岫林的手腕,就要把袖扣生扯下來,撕壞了右手的袖口,沈岫林連忙將左手的摘了下來交給他,金柏這才鬆開他,右手緊緊攥著那兩顆小東西。

沈岫林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是我的。」

袖扣滾在嚴逐腳邊,金柏喃喃地說了些什麼,嚴逐沒有聽清,俯下身去。

金柏始終重複著這四個字,可嚴逐即使聽清了,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說,但對方這個狀態,顯然不是詢問為什麼的時候,他想將金柏從地上抱起來,卻被不停地推拒。

嚴逐以為他還因為剛剛的事情生氣,只好又解釋了一下,無外乎今晚本該是很輕鬆的宴會,不知怎得被點名作陪,沈儷是他的恩人,本想著金柏在旁邊吃吃喝喝應該也沒什麼,卻沒想到沈燁也去了。

沈燁和沈儷不對付,嚴逐又是沈儷這邊的人,連帶著金柏也受欺負。嚴逐剛從沈岫林那裡了解到沈氏的恩怨,這邊金柏就變成了這樣,他心裡急,可怎麼解釋也說不到點上。

「這是什麼?」

金柏終於回過神來,不再重複同一句話,而是指著嚴逐手裡的袖扣問道。

「袖扣。」

金柏忽然有點想笑,他連袖扣怎麼佩戴都不知道,怎麼能誤會那是嚴逐給他準備的禮物,自己在心裡演了一齣戲,認了信了,今晚看到這袖扣在旁人身上,才恍然發覺,不僅那些賓客拿他當笑話,就連嚴逐也沒真把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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