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在忙。」
這是嚴逐的經典台詞,之前剛到國外的時候,除了因為時差而休息,但凡嚴逐醒著,幾乎都會秒回,並且有求必應,從不馬虎,直到後來開始忙第一部長片,回復頻率越來越低,內容也日漸敷衍,金柏想和他吵架,一通電話打過去,卻看到嚴逐雙眼赤紅,滿臉疲憊。
那段時間他正在跑外賣,但是接連幾次超時,收到不少投訴,和嚴逐吐槽,也得不到安撫,於是心裡有些難過,吵架內容莫過於他這邊控訴,那邊沉默,他向來情緒充沛,卻只換來嚴逐一句: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呢?我也幫不到你。」說著便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金柏忽然意識到了嚴逐很累,他知道對方每天晝夜顛倒,忙起來能連軸轉兩三天,而自己的「糾纏」霸占了對方少有的休息時間。
可談戀愛不就是這樣的嘛,難道真的要三五天地不聯繫,變成只有早午安的機器?
「我又不需要你幫我,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最近發生的事情,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金柏懟了回去,嚴逐也沒再和他吵,兩人就這樣冷了一段時間,金柏和其他外賣小哥混熟了,知道他們私下還有個小程序,可以最高效地計算路線,超時的單子越來越少,自己心情調節好了,正巧嚴逐主動給他打了電話,金柏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地翻篇了。
只是這次他自己解決了,下一次還可以自己解決,日子久了,金柏體諒嚴逐的忙碌,卻也不會再平白無故地騷擾嚴逐,往往在給人發消息前要找一個藉口,對面如果在忙的話,他就自己處理好,再跟嚴逐說一聲,讓人放心。
包好的腳趾發過去,金柏收起手機不再等待回復,起身出門了。
電影學院西南門有一片柏樹,簡稱柏林,直出柏林右手邊有一家咖啡館,名叫柏林咖啡。
平時會有學生來自習,更多的還是製作人們在這裡交流討論,畢竟搞電影的多少有些迷信,都指望喝了柏林咖啡,能入圍柏林電影節。
金柏是柏林咖啡店的店長,當時剛殘疾的時候他拳打腳踢,非要憑自身在首都殺出一條生路,後來嚴逐為了讓他安分,盤下了這家店。身為店長,他還算敬業,除了這兩天嚴逐回來有些心神不寧,平時都會乖乖在店裡守著。
到店已是午後,店裡生意不錯,他靠在吧檯點了一杯草莓奶昔,自己抱著嘬,奶昔很快見底,就在他覺得今天又是一個安逸午後的時候,店門口闖進一群人:
「金哥!這個事非你出手不可!」
為首是個光頭,五大三粗,衝著角落裡用吸管戳草莓的金柏說到。
這群明顯不是正經人的混混驚動了店裡學習和工作的客人,金柏立馬揪著他們出去,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們老大出軌了KTV的服務員小妹,現在被大嫂捉個現行,就差要血濺當場了。
老大、小妹、大嫂,聽著像是黑社會的頭目,其實就是一群混混。
當年金柏拳打腳踢的時候,泗水還是個足浴店,每天晚上這幫混混都會去鬧事,泗水老闆聘請金柏去當保安,金柏細胳膊細腿,不會武功,卻會演戲,照著李小龍的電影把架勢學了個十足十,第一天上任就把對面唬住了。
這麼安分了兩天,就在對方快要發現他是紙老虎的時候,他又開啟了表演培訓班,讓足浴店小姐們的男朋友每天晚上七點來店裡,接女朋友下班,自己又挨個教他們怎麼擺架勢,後來小混混叫了他們的大哥來,一見滿屋都是凶神惡煞,為首那個殘廢尤其,還沒進門氣勢就先弱了下來,真正叫他們握手言和的,是兩人見面後金柏的第一句話:
「咱孩子現在讀初中還是高中?」
大哥當場就心軟了,他在外面刀尖舔血,其實也是為了家裡那幾口人,身邊每天喊打喊殺的,沒想到這大學生果然不一樣,開口就直擊軟肋。
之後兩人就初三男孩的教育問題聊了起來,一夜過後成了莫逆之交,大哥以為金柏有學問,金柏就真裝出大學生的模樣,遇到什麼都會細細地出謀劃策。
一來二去,金柏便認識了大哥全家,只不過後來泗水的足浴店做不下去,嚴逐也明令禁止他再和那幫混混來往,就只能乖乖找點正經營生干。
「捉姦在床?怎麼下午是捉下午一點的奸?」
金柏瞧了瞧表,瞥見光頭有話難說的表情,瞬間明白了:
大哥怕大嫂,晚上有門禁,這才換到下午偷腥。
他擺擺頭,就要回店裡,嘴上說道:「他自己做錯事,自己負責。」
「不行啊!」光頭拉住金柏,哀哀地叫道:「大嫂她……
「她拿著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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