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渺彎了彎嘴角:「好。」
她收好刀往外面掃了一眼,除了映月外,還有三位比較年長的婦女,其中一人雙手捧著一個檀木做的箱子。
她覺得這裡面大概是她的嫁衣。
果不其然,那婦女打開箱子,正是一襲紅衣。幾人開始為季渺渺洗漱妝發,並穿上略微繁瑣的嫁衣。
一番捯飭後,季渺渺抬眸望向銅鏡中的自己,頭戴鳳冠,滿頭珠翠,緋紅的口脂,有些厚重的大紅綢緞上是繡工精緻的鳳凰,金線生花,粲然生輝,如同流霞般美麗。
一身昳麗的紅色,穿上倒是意外的合身。
她甚少穿如此鮮艷華麗的衣裳,平日裡一身白衣的她如同冷清月光,現下她如同一把帶血的利刃,美得鋒芒畢露,令人不禁想要臣服。
此刻,季府門外傳來了明快的嗩吶聲。
接親隊伍已至。
「顧清」來了。
季渺渺紅唇輕勾,被迫蓋上掛著流蘇的大紅蓋頭,由映月攙扶著出門。
跨出門檻時,她垂眸盯著腳下的路,因此沒有看見駿馬上的少年。
身形修長的「顧清」慵懶地坐在馬背上,一襲紅袍,短髮未束,臉上是雌雄莫辨的俊美,嘴角微微上揚,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季渺渺,由內而外散發出高貴地氣息。
明明於熄現在長得與顧清別無二致,但是卻給人一種感覺:在這裡的是於熄自己。
緊接著,季渺渺被扶上了火紅的八抬花轎,司侍喊著「啟程」,一路上,十里紅妝,經過的地方都撒了碎銀和花瓣,街衢上人頭擁擠,見到新郎和新娘的轎子時,華麗的隊伍引得人群尖叫聲接連不斷。
車內的季渺渺早已將蓋頭掀下,覺得頭上太重,她還拆了幾根金釵子。
她勾起唇掂了掂這釵子,很有分量,想起府上的處處奢靡,她忍不住嘆一口氣。
要是都能帶出去就好了,師母得誇她會賺錢夸三天。
季渺渺收回思緒,轉頭看向窗外涌動的人群,只見他們的樣子如同提線木偶一般。
她忽然莫名煩躁起來,幾日下來,她的耐心真的要耗盡了。
如若今日再不能離開,她不介意用一些極端的方法。
哪怕冒著巨大的風險。
*
轎子最後被抬到了顧府門前。
於熄伸手,將季渺渺牽下馬車,一冷一熱交纏,兩人的手在這詭譎的婚禮中緊緊相握。
如同最親密的戀侶,又似最堅定的戰友。
季渺渺甚至能感到於熄的手有一些顫抖,他的呼吸也愈發急促。
她以為他是有些害怕,便像??????
他之前那般,捏了捏他的掌心,隔著紅蓋頭不急不緩地開口:「師弟,別怕,我在。」
很輕的一句,卻讓於熄忽然揚起嘴角。
害怕?
師姐,我興奮到嫉妒自己。
他克制著自己的魔氣,抬起季渺渺的手背,落下一個輕吻。
「我知道了,渺渺。」
季渺渺雖然覺得他的舉動有幾分逾矩,但也由著他去。
一片的僕人為他們呈上一段紅布,兩人握著紅布帶的兩端,緩緩邁過門檻,走進了顧府大門。
府內各處貼上紅「囍」剪紙,一洗之前的清雅風格,宴會上來賓眾多,觥籌交錯。
沈秋念和孟雲聲也趁人多混了進來,他們沒有請帖,所以裝作廚庖。
這一邊,成親儀式開始。
季渺渺和於熄一齊跪在高堂之下,高堂之上是顧母顧父,還有季母季父。
季渺渺倒是挺想抬起頭看看她那「母父」的,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出面過,平日也不在府上。
——「吉時已到。」
司禮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拜天地。」
身穿紅衣的兩人雙雙跪拜。
「二拜高堂。」
再起身,如同排練過上千次。
「夫妻對拜。」
第三拜時,季渺渺的蓋頭意外滑落,被於熄伸手撿起。
就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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