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色裏白舟吻過賀望泊,道了晚安便要睡覺,卻聽賀望泊突然說他明天回南淳一趟。
賀望泊時常需要回南淳工作,但都挑在白舟也要上班的日子。明天是周末,白舟放假,本來想帶賀望泊去周邊的市鎮。
「一定要明天嗎?」白舟問。
「嗯。」
「好吧,」白舟道,「那我送你。」
第二天卻沒送成,因為兩人正要出門的時候,有人先按響了門鈴。
白舟打開門,心裡蹦出四個大字:大事不好。
眼前這個金髮藍眼的美國人,正是白舟的「第五個」。
白舟側了側身,將他擋在門外,問他有什麼事。美國人道:「我想我有東西落在這了。」
他可以發簡訊,可以打電話,為什麼偏偏要上門。
他今天來,根本不止是為要回任天堂。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我現在拿給你。」白舟將門虛掩上,防止客廳里的賀望泊看到門外。然而這個動作毫無作用,因為賀望泊早已背著包,站到了白舟的身後。
白舟無所適從地被夾在兩人之間。
賀望泊微微低著眼,看不出喜怒哀樂,「我趕飛機,先出門了。」
「來得及,望泊,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賀望泊的手越過白舟的頭頂,將門大大拉開,跟白舟的前男友面對面。
前男友有些激動,「白,我們才分開一個月,你怎麼能那麼快就找好了下家?」
事況極其複雜,白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想要複合的前男友,更不知道如何安撫情緒明顯不對勁的賀望泊。他得為這兩人排一個優先次序,可白舟不想傷害任何人。
似是看出了白舟的難處,賀望泊主動道:「我只是白的朋友,現在要去機場了,能讓讓嗎?」
白舟的胸腔里一陣尖銳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刀直直刺進了心房。
「不是朋友!」他立刻反駁。
他反駁得太快,聲音也太大,樣子竟有些凶了。
前男友一怔,指向賀望泊,問了一個單詞:「Kleoirieu……?」
白舟沒有否認。
前男友登時心灰意冷,牽起嘴角勉強地笑了笑。
「那把東西還給我吧。」他說。
-
前男友走後,賀望泊還站在原地。白舟關上門,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最後是白舟先說話:「這兩年的每一段,我都有盡全力去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剛剛那個,我甚至幫他交了一個學期的學費。可我沒有辦法愛上他們。」
「每次分手都是他們先提的,理由很相似,都說我更像是朋友……他們當然可以這麼說,因為事實的確如此,但你不可以,望泊……」
白舟上前一步,抱著賀望泊,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悶悶地說:「你不是我的朋友。」
過了一會兒,白舟感到賀望泊的手緩緩搭上了他的背。
「昨天晚上,你和方應雅打電話,」賀望泊低聲問,「為什麼要避開我。」
「……你是因為這件事才突然要回南淳嗎?」
賀望泊不語,白舟當他默認,便解釋道:「是我不好,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雅雅和桑柳說我們複合了,但我保證,我一定會告訴她們的。」
「要是她們反對呢?」
「或許一開始會反對,但罵兩句就消氣了,桑柳其實人很好的。」
賀望泊想起手術室外,程桑柳的那一巴掌。
他並不怨恨她,那時候他也想給自己一巴掌。事實上,他能夠理解白舟不將複合的事告訴方應雅和程桑柳的原因。她們多年來一直關心白舟,幾乎可以算作是白舟的家人,討厭自己是理所應當,如同白槳。
如果那個夜晚,白槳沒有在家樓下撞見他跟她哥哥吵架,會不會在之後對他更寬容一點。
白槳已經離世,這個問題不可能再得到答案。
「她不會原諒我的。」
「別這麼想,桑柳真的很好,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是程桑柳。」
「不是她?那是誰——」
白舟一頓,站直身,明白了賀望泊真正想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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