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泊後悔了。
不可以愛上別人,不准忘記我。
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就在賀望泊要將腦海里那些最瘋狂的念頭付諸實現的時候,白舟在他的懷裡打了個寒顫。
格萊港的冬天溫暖,白舟不應該發抖。
那些不堪的慾念在一瞬間皆全消失,賀望泊鬆開手,背過身去為白舟撿起面具,用衣袖擦乾淨,重新幫白舟戴上。
白舟臉上的開朗笑容早已消失,由始至終,他都一動不動。
「面具節快樂,」賀望泊說,「再見。」
「嗯,」白舟退後了兩步,「面具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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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望泊最終沒有服用林玉芳開給他的抗幻覺藥物,一粒都沒有。
白舟出現得愈來愈頻繁,他的各種細節也愈來愈真實,直到某一天,賀望泊發現他可以觸碰到他。
那種肌膚的感覺很逼真,賀望泊甚至能感知到白舟的溫度。後來他開始聞到白舟的氣味,在白舟吻上來的時候尤其明顯。
賀望泊知道這一切是假的,正因為是假的,他才有藉口讓白舟繼續存在。這個白舟是假的,所以他不會傷害到他。
抗幻覺的藥物被原封不動地收在柜子的最深處。
事情發生轉變是在一個夜晚,賀望泊回到家,發覺白舟比平日冷淡。他焦慮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白舟反問什麼時候能放他走。
「走?」賀望泊慌張地捉住他的手,「走去哪裡?」
「哪裡都好,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了。」
下一秒幻象變化,賀望泊看見白舟倒在血泊之中,左腹插著一把刀,而自己的右手又出現了那種刀鋒沒入人體臟器時的鮮明觸感。
場景變得扭曲,耳邊嗡鳴一片。有少女跪在白舟的身邊,流著淚看過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哥哥?缺愛又怎麼樣?我哥已經不欠你了,你缺愛,憑什麼要他幫你買單?」
賀望泊想說不是的,他不會再要求白舟負責,剛剛他只是一時控制不住。如果白舟執意要走,他是不會強留的。
但白槳先斥責道:「你並不特別,不過恰好成為了我哥第一次喜歡的人而已。不是你也可以,換做誰都一樣。我哥只是忠於他的選擇,不是忠於你。」
「從小到大有很多人喜歡我哥,以後只會有更多,總有一個是對的,而那個人不會是你。我哥和你在一起,根本沒有幸福的可能。」
賀望泊怔怔地看著白槳趴在白舟身上哭,他知道眼前這一幕是假象,白槳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可它竟是如此的真實,每一句斥責,都是客觀的正確。
從一開始,他就是用虛假的溫柔來欺瞞白舟。如果白舟一早就認識真正的他,又怎麼會喜歡他。
他很清楚白槳說的是事實。
賀望泊打開柜子,取出藥盒,吃完藥以後他又洗了整整一小時的手。第二天他將這一切告訴了林玉芳,林玉芳沒有指責他不遵醫囑。相反,她早有預料,賀望泊一直拒絕抽血,顯然是沒有吃藥。
白舟之於賀望泊就像是毒品,難以戒除,即便是幻覺。
她問賀望泊以後每年面具節,是否都會去看白舟。
賀望泊默認。
「那你真的需要按時吃藥,」林玉芳溫聲道,「否則你會分不清的。」
第58章 一寸藍底學生照
「上次以後我一直都有吃藥,這幾天在格萊港也沒有落下,」賀望泊問,「這些藥是不是沒用了?需要換一種嗎?」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說你在格萊港和白舟住了一個晚上,你覺得那是幻覺,還是確有其事?」
「我不知道。他說想和我再試一次,所以這應該是幻覺。可我的錢包確實不見了,而且——」
賀望泊按開微信,向林玉芳展示他在刪掉白舟之前跟他的聊天記錄。
賀望泊:到南淳了
白舟:(笑臉)
賀望泊:快睡吧
白舟:嗯,你也是,好好休息
「這是真的,對嗎?」賀望泊問,語氣辯不清是期待更多還是擔憂更多。
林玉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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