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賀望泊心想,我不是剛下定決心要上他一次就抽身嗎?
可是白舟的聲氣溫和:「我不會去。」
賀望泊沒想到白舟這樣果斷地做了決定。
白舟接過賀望泊手裡的水杯,往裡添了些熱水,再塞回賀望泊手裡,繼而以課業繁重的理由婉拒了師兄的邀約。
賀望泊心情複雜地喝著白舟為他倒的水。
兩人都靜默了一時,然後賀望泊聽見白舟低聲開口:「師兄之前好像跟我表白過。」
賀望泊下意識緊張起來,但他覺得這很多餘,於是他刻意放輕鬆了語調:「是嗎?什麼叫好像?」
「就是……說完喜歡以後,又說是開玩笑的。」
維護自尊心罷了,賀望泊腹誹。
「師兄說我們還是朋友,遇到不懂可以繼續請教他。有時我沒什麼好問的,他會著急。」
因為你跟他就只有學業上的話題了,要是不問他怎麼和你聊天,賀望泊暗自翻了個白眼。
「我感覺,師兄可能是真的喜歡我,現在還……」
你的感覺是對的,賀望泊心說。
白舟猶豫了一會兒,從小板凳里站起,坐到後頭的沙發上,臉對著賀望泊,卻不敢抬眼看他。
「對不起。」白舟說。
「我剛剛問問題的時候,忘了他還在群里了,我以後會儘量避免和他的所有接觸的。他說一起吃飯,我本來就不打算去。現在你說不喜歡,那我更不會去。」
說完這一段,白舟靜坐著等待賀望泊的回應。
賀望泊的回應是一個輕吻,落在他半垂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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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時白舟收到了兩個好消息,一是南醫大的保研名單出來了,而白舟在列。
雖然他的成績回回穩定在前三,但這前三的先後次序經常換,而南醫大本校的保研名額只有兩個,白舟向來沒有十足十的把握,如今終於鬆了一口氣。
第二個好消息是白槳的各項指數都漸趨穩定,身體好轉,已經可以出院了,只是還需定時回院化療。
那麼安置白槳就成了問題。本身白槳在南科大是有宿舍的,可白舟顯然不會放心讓妹妹住在宿舍里,也不想麻煩同學們對體力不支的妹妹特殊照顧。
然而他現在住的房子是賀望泊的,賀望泊給他安排的工作又是看房子,白槳住進來不是,白舟搬出去又不是。
賀望泊也很煩,他眼見著自己在白舟身上花費的時間越來越多,每逢白舟放假他也想居家辦公,白天摟著,晚上抱著。
他想他必須快點上了白舟,然後甩掉他,結束這一場逼真的愛情劇。所以當白舟詢問他該如何安置白槳時,賀望泊心說斷舍離的機會到了。
「這房子給你和槳槳,我回水木上居。」
他說這話的語速有點快,好像怕自己說到一半會反悔。
白舟感激賀望泊為他做了決定,同時又落寞,他有預感自己會非常想念賀望泊。
可在他心裡,妹妹到底還是更重要一點的。白槳是他的家人,而賀望泊……他到今日還沒和賀望泊確認關係。
擁抱、親吻、同床共眠,一切順其自然地發生了。
接槳槳出院的那天,白舟難掩自己的喜悅,話講得也比平時多。他夸自己的妹妹聰明,是南科大物理系的尖子生,以後會比他做更多的事情。
「你還不夠聰明啊?都保研了。」賀望泊笑道。
「我只是肯花時間背課本,槳槳她不一樣……她……她……」
賀望泊讓他別急,慢慢說。白舟深吸了一口氣。
「她過目不忘。」
賀望泊一怔,下意識地問:「超憶症?」
「超憶症是自傳性的,槳槳她強在記憶客觀事實。她會不記得昨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可她能把昨天看過的書的重點背下來。她說每一件事都是有聯繫的,找到那種聯繫就能過目不忘。」
白舟難得講了這麼長一段話。賀望泊思索了一會兒,問得卻很偏題:「如果一個人,他能記得所有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以及客觀事實呢?」
「既然含有自傳式記憶,可能是超憶症的一種亞種,」白舟說起專業範疇的事顯然沒有那麼吃力,「遺忘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如果不能忘記,就會一直記得曾經受過的創傷,一不小心被觸發了就會情景再現,所以超憶症患者多伴有焦慮和抑鬱。」
賀望泊沒有再就此問下去,白舟也只是當他好奇。
兩人從醫院接回了白槳,首尾收拾停妥以後賀望泊當晚就回了水木上居,白槳則住在白舟本來的房間。臨睡前白舟端來一杯溫水放在妹妹床頭,又放了款呼叫器,一按就會大響並向白舟手機傳警報的那種。
白槳朝白舟笑笑,說謝謝,又將電子寵物蛋還給白舟:「我剛餵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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