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什麼都猜得到。」
賀望泊也只是按照現有線索隨便猜猜,猜中了也沒什麼波瀾,只在心下不無刻薄地想:姐姐搞出了愛滋,弟弟出來繼續搞。
賀望泊聽白舟隨口提起過,治療愛滋的大部分一二線藥物都有補助,這姐姐大概是情況特殊,得用上自費藥物。弟弟才十五歲,長得好,對他來講來錢最快的方法,就是步他姐姐的後塵。
這姐姐突兀地提起這些,賀望泊也並非不能猜到她的心思。她是在賭。她絕對知道賀望泊不是好人,但今晚賀望泊流露出的善意讓她擲出了這顆骰子。
這一筆藥費,對賀望泊而言不過是能丟進水裡聽個響的東西,對他們來講卻是天大的恩賜了。
賀望泊無端想起白舟。
也在為了妹妹的藥費掙扎,奔波著求一條生路。同一出苦情戲碼,一下被賀望泊連著撞見兩樁。
「我可以幫你,」賀望泊說,「但有條件。」
姐姐眼睛一亮,「您說。」
「你弟弟我還挺喜歡的。」
那在風月場裡練得能言善道的姐姐一怔,說不出一個字,倒是弟弟毫不猶豫地開口了:「好。」
「可能我的朋友也會喜歡。」賀望泊繼續道。
弟弟點頭,「只要您願意幫我們,我都可以。」
「你想清楚了?」賀望泊從後視鏡觀察姐姐的神情,「我倒是沒什麼癖好,但我有些朋友可玩得很花。」
弟弟咬咬牙,堅定道:「沒——」
「賀先生當沒聽過我說這些話吧,」姐姐掐斷了弟弟的話,「勞您專程送我們去醫院一趟了。」
他看了一出姐弟情深的戲,而戲的結局他早猜得到。這姐姐是真心愛護弟弟的,這使賀望泊的心下閃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尖銳的嫉妒。
他偏不要他們如願。
「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賀望泊道。
-
南醫大附屬醫院門口,賀望泊本想丟下倆姐弟就走的,但電話突然響起,是白舟。賀望泊接了聽,白舟慌亂的聲音傳來:「不、不好意思賀先生,我跟醫生值班,沒看見您的電話。」
「沒事,」賀望泊朝窗外掃了一眼南醫大附屬的霓虹燈字牌,「你在醫院?」
「嗯,跟急診。」
「那不打擾你了,好好跟老師學。」
賀望泊同白舟道別,然後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姐弟倆才走出兩步,回頭看見賀望泊跟了上來,都面露驚訝。賀望泊並不解釋,只道走吧。
白舟前一秒剛在樓梯間跟賀望泊通完電話,一出來就在候診大廳看見了賀望泊,有些傻愣。賀望泊隔著一段距離朝他提起嘴角笑,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一身醫生打扮的白舟。
挺括的白大褂,袖口折至肘彎,脖子上掛著一條聽診器,裹深藍膠,更顯得他的脖子白而頎長。
深藍色的口罩,遮住了半張臉的美。賀望泊很滿意,這裡的人太多了,白舟就該把那張漂亮臉蛋藏起來。
賀望泊正滿腦齷齪事,想著該怎麼把這小醫生弄上床,他圖謀不軌的對象忽然急匆匆地步上前來,澄澈的雙眼裡滿是緊張和擔憂:「您哪裡不舒服嗎?」
賀望泊一愣,當下首先竟是心虛。
白舟這顆琉璃心。
「沒有不舒服,只不過來看看你。」賀望泊絕口不提那姐弟倆的事,那姐弟也知趣地當做不認識賀望泊,徑直去掛號了。
白舟鬆了一口氣,滿臉的「那就好」。
「小白穿成這樣,還挺精神。」賀望泊笑起來
白舟不自然地理了一下領子,道:「我很快就下課了,您……」
他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問:「等等我好不好?」
本來賀望泊是想只順道看一眼穿白大褂的白舟,滿足一下好奇心,然後就走。沒有人喜歡在醫院耗著,人多又雜亂,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還有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呻吟。
可看白舟這膽怯又期盼的模樣,不知怎樣一來,賀望泊竟答應了:「嗯,等你。」
白舟一下就雀躍起來,但又不敢流露。只是回診室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賀望泊,那一眼沒能藏住情意,儘是歡喜,賀望泊心下驀地一軟。
這人也太簡單、太好哄,只是來看看他,就這麼高興了。
那姐姐悄悄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忽然不明白,這賀望泊明明心裡有人,怎麼還對他弟弟有興趣。
待白舟進了診室以後,賀望泊還在原地佇了一會兒,才轉過身。而姐姐早已將窺探目光收回,專心盯著護士處理弟弟的傷口。
她從眼角看見賀望泊走來,在她身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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