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愛情與親情允許共存
"誰主張誰舉證?"季與淮一身休閒家居服,立在湯珈樹家廚房流理台前邊切菜邊道:「紀鳴宵要這麼說的話,倒也好辦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湯珈樹將焯完水的排骨撈出備用,扭頭看他將萵筍片切得老厚,明擺著就是炒不熟那種,心裡嘆口氣,嘴上還是叮囑:「你小心手,要不我來吧。」
「交給法院那邊,要求通過反編譯手段取證,名正言順。」季與淮拿起最後一段萵筍:「用不著,我都快切完了。」
湯珈樹一面心說待會兒我還得改刀,一面努力找角度誇讚:「不錯,切得有稜有角的。」
「……」季與淮動作一頓,抬頭看過來,很有自知之明道:「感覺你在諷刺我。」
「沒有。」湯珈樹忙找補:「那什麼,術業有專攻麼,你又不打算改行當廚子,要那麼好的刀工幹什麼?」
季與淮:「所以你還是在諷刺我。」
湯珈樹舉手投降:「我還是別說話了。」
鍋里排骨湯咕嘟咕嘟沸騰,季與淮霍霍完一盤子萵筍,蹭過來將下巴擱在湯珈樹肩膀上,虛心求教:「你這廚藝是跟哪兒學的?回頭我也去報個班。」
湯珈樹正盯著火候,聞言順口道:「跟我媽學——」話說到一半意識出不對,立馬改口:「自學成才。」
話音落,季與淮沒接腔,氣氛顯得有些僵,湯珈樹感覺肩膀一輕,身後人退開半步,他沒回頭看,只是心口有點發堵。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季與淮問:「你現在和你媽關係怎麼樣?」
湯珈樹沒料到季與淮會主動跟他聊起沈玉英,這話題在此之前根本就是對方的禁忌,因為季與淮曾明確說過,哪怕事到如今,他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沈玉英。
用勺子舀去排骨湯上面的浮沫,湯珈樹儘量語氣平和道:「就……還那樣唄,不好不壞,偶爾打個電話什麼的。」言盡於此,他沒再說下去,因為打心眼兒里覺得,季與淮並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跟他聊這個,無非是話趕話到這兒了。
季與淮站在一旁盯著他側臉,冷不丁地又道:「珈珈,上次那個事,你是不是心裡一直沒放下?」
季與淮這麼一問,湯珈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還是故意裝傻:「什麼事啊?」
「就咱倆在車裡吵架那個事。」
湯珈樹動作一頓,微蹙起眉,煩躁道:「你怎麼又提起這個了,我不是都說了嗎,沒生你氣,誰還沒個衝動說錯話的時候,我不至於那么小心眼兒。」
「你要是真不在意,幹嗎不願意跟我聊你和你媽的事?」季與淮也知道這麼說挺不可理喻的,但為了逼湯珈樹講實話,他只能暫時讓自己無理取鬧起來。
「不是我不願意跟你聊,」果然,湯珈樹被這話刺激到,放下勺子轉過頭來,木著臉說:「難道你忘了自己曾經說過什麼?我都已經儘量避免在你面前聊起我媽的事,現在又是誰非要提的?」
「是我要提的。」季與淮凝眸看著他的眼睛,帶著自省的意味坦誠道:「對,我之前是說過,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沒辦法原諒你媽當年做的事,因為這句話,讓你不敢再在我面前提起沈玉英三個字。可無論如何,她是你媽,從血緣關係上說,她就是你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而我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在變相地逼迫你從我和你媽之間做選擇,對你來說會不會太過殘忍?」
湯珈樹怔在那裡,表情微微動容,足足過了半分多鐘,才用一種既茫然又錯愕的口吻道:「所以呢?」
季與淮抬手摸上他的臉,目光溫柔而專註:「我說這話的意思是,我可能短時間內還是沒辦法原諒沈玉英,但是珈珈,你沒必要因此刻意疏遠跟她的關係,我也不想自私到說,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才夠資格愛你,愛情與親情,在你的生活里是被允許共存的。」
湯珈樹抿起了唇,片刻後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他抓住季與淮的手握緊,身體往旁邊流理台上一靠,是個放鬆下來的姿勢,然後接著道:「季與淮,剛剛那番話說起來容易,但我知道,你心裡已經做出很大的讓步了。」
季與淮笑了一下,是那種很通透且釋懷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好看到不行:「你看,我做出的讓步能被你讀懂,那就說明它有意義。」
周五下班後的夜晚,倆人在湯珈樹那套房子的小廚房裡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飯菜端上桌,如果沒有季與淮打下手的話,進度還能再快一點。
但這話千萬不能說出口,以免打消某人下廚的積極性。
好在掌勺的是湯珈樹,否則這頓飯估計要吃得五味雜陳,但仍避免不了有漏網之魚。
「這個菜最後是你放的鹽嗎?」湯珈樹指著自己面前那盤清炒蘆筍尖,表情嚴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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