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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時熠欣然抱臂,一張嘴就是紈絝子弟的做派:「按照我的想法,搞個遊艇出海開party,喊上一群朋友好好地嗨上一嗨,但你肯定不喜歡。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過年了,每年你都是工作到除夕當天還不停歇,要不然,就趁這個機會,你乾脆給自己放個假得了。」

季與淮抬起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我給自己放假,公司不想開了?」

鄭時熠梗住,確實,時越科技上千號員工,每個人都可以說少了他公司照樣轉,唯獨季與淮,少了他,公司還真有可能轉不下去。

不是說今天他休假明天公司就得關門,而是沒季與淮鎮著,公司或多或少總要出點問題。

這幾乎快成一種玄學了,遠的不說,去年年底季與淮父親住院動手術,他怕姜蘭心一個人忙不過來,請了半個月的陪護假,期間也沒太過問公司事務。

結果就出事了,先是一次公司高層會上,兩位高管意見不和吵翻了天,其中一位一氣之下直接遞了辭呈,連帶著他手底下的精兵干將一同出走;再是一次機房無故斷電,以此造成的數據損失讓項目硬生生推遲了半年才上線。

鄭時熠憶往昔,頓覺心有戚戚焉,想了想說:「那還是開個party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個屁,」季與淮不吝吐槽:「party就免了,我不想自己生日變成群魔亂舞現場。」

鄭時熠沒好氣地聳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可真難伺候。」

「生日而已,不過不就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季與淮雲淡風輕道。

鄭時熠一挑眉,話鋒一轉:「說了半天,我都忘了問,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跟小湯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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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這家公司跟之前那家規模差不多,工作內容也相似,還算得心應手。」

湯珈樹接到母親沈玉英打來的電話,問他近況如何,母子倆自從湯珈樹上了大學後,關係就日漸疏遠,如今更沒話聊,基本上維持著一周一通電話的頻率,但往往沒說幾句就要吵起來,湯珈樹有時候都覺得奇怪,明明就是一些稀鬆平常的話,明明小時候也經常聽母親在耳邊教育他這教育他那,怎麼成年了反而更容易一點就燃。

微信上也不常聊,沈玉英喜歡給他轉發一些類似毒雞湯的公眾號文章,湯珈樹偶爾也真的很想跟她好好來一次母子間敞開心扉的溝通,醞釀再三打下滿滿一對話框的字,聯想起沈玉英可能給出的反應,最後又全部刪掉。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脾氣變得暴躁了,每次接沈玉英電話前都再三告訴自己一定要心平氣和,但屢試屢敗。

比如現在,沈玉英嘴上一貫沒有好聽話,潑冷水功力卻是十年如一日。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別忘了你在上一家公司是怎麼被裁的,技不如人就只能被淘汰。你現如今是沒有退路了,再想回老家考公也不現實,既然自己決定了要留在S城,就腳踏實地地好好干,珈珈,你要記住,爸媽已經老了,幫不了你什麼,以後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

湯珈樹沉默,這話說得不是沒道理,相反是太有道理了,令人無法反駁,但他就是不想聽這些陳詞濫調的讓自己耳朵都起繭子的大道理。

「我知道,媽,你要是沒別的事就掛了,我這邊還上著班呢。」

「等等,」沈玉英叫住他,語氣有些急,問:「你今年過年幾號回家?機票買好沒有?」

「跟往年一樣,還是除夕前一天到家。」

「每年都這樣,急匆匆回來住個五六天就又走了,今年能不能提前幾天回來?你那新公司,也不好請假麼?」

湯珈樹並未將自己進了季與淮公司的事告訴沈玉英,從什麼時候起,他對沈玉英隱瞞的事情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離經叛道,還時常會在腦子裡幻想事情敗露的那天,就像地球大爆炸,轟隆一聲,所有的愛與恨怨與愁,全部都灰飛煙滅。

但現在,他有點不希望一切都灰飛煙滅了,他開始眷戀,有了軟肋,建築出一座城堡,然後漸漸從中滋生出對抗的勇氣。

不,是保護的勇氣。

不好請假四個字壓在舌根處,又咽了回去,湯珈樹改口:「我試著跟領導提一下吧,但畢竟剛來沒多久,可能不太好請。」

「哦,也對,」沈玉英聲音低下去,「那還是別請了,工作要緊。」

掛斷電話,湯珈樹重新投入工作,卻總也心不在焉,情緒莫名低落,半晌,他又拿起手機點進微信,往下翻到沈玉英的聊天框,母子倆上次對話還停留在一周前,沈玉英提醒他S城要降溫,記得添衣。

他回了個好,便再無下文。

點開輸入框,踟躕良久,最後還是選擇轉帳五千塊錢過去,並附上一句話:媽,這陣子流感嚴重,你跟爸都要注意身體。

等了半分多鐘,沈玉英沒回,湯珈樹長舒一口氣,將手機鎖屏倒扣在桌上。

季與淮生日那天一早,他前腳剛把車開進公司地庫,就接到了季父打來的電話,喊他晚上回山月居別墅吃飯。

「我跟你媽請示了,今天兒子生日,允許解禁,咱父子倆晚上可得好好喝兩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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