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珈樹臉上滑過一絲清晰的痛楚,片刻後哽著嗓子說:「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最於事無補,但是,對不起。」
季與淮眼底情緒暗涌,攥住他垂在身側不停發抖的手,用力捏了捏:「別說了。」
湯珈樹卻自顧自地繼續,眼神一瞬間變得飄忽,帶了點死氣沉沉的神經質:「……還有三天就是你生日,我原本準備好了禮物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怪我,又把事情搞砸了……也許我媽說得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我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沒什麼長進……」
季與淮的臉色在這一句接一句自暴自棄的消沉話語中變得越來越沉,等他說完,一言不發地攥著小臂將人往樓棟入口的方向帶。
夜半無人,電梯就停在一樓,季與淮飛快按下開門鍵,倆人步入轎廂,湯珈樹也從方才的癔症中回神,小聲插了一句嘴:「二十樓。」
幾乎同一時間,季與淮已經準確無誤地按下了樓層數,並丟來仨字:「我知道。」
湯珈樹驚訝地張了張嘴,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幾樓,但見對方沉冷的側臉,識時務地選擇了噤聲。
【作者有話說】
親上了,終於親上了,誰能想到,此時此刻的我居然比他們還激動!
求寶子們多來點評論讓我平復一下心情!(bushi)
PS:大家快幫小湯回憶一下季總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家住幾樓的。
第41章 「你腦子不清醒!」
凌晨萬籟俱寂,電梯在一陣低聲嗡鳴中逐層攀升,直到站在自家入戶門前,湯珈樹還覺得此情此景頗不真實。
就在剛剛,他和季與淮接吻了,甚至不止一次,那令人心臟麻痹的觸感似乎還留在唇上,讓他忍不住再三回味。
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並不算兩個人的初次接吻。
十年前,在老家城南的那間酒吧,只不過當時當刻,心境惶惶而悽然,那一吻的滋味早已消散殆盡,唯有季與淮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錐心刺骨,記憶猶新。
「不記得自己家門鎖密碼了?」
被一句話拽回神智,湯珈樹抬腕,發覺自己右手仍被牽著。
季與淮驀地鬆開他,清了下嗓子,表情泰然自若。
指紋驗證通過,滴滴兩聲,入戶門開啟,裝修偏現代簡約風的屋子,七十多平,大雖不大,但格局做得還可以,戶型也好,南北通透,放在之前,湯珈樹覺得自己這套房子還算拿得出手。
比如孟蕾就特別喜歡他家客廳,從玄關過來,跟陽台一氣打通,視野上寬敞明亮,可眼下,看到的卻全都是缺點。
玄關鞋柜上許久沒擦的落灰,因為加班沒時間收拾被琳琅滿目的雜物占據的茶几,堆疊著一摞凌亂衣物的沙發,其中還有一頂上次葉星宇來他家吃飯遺落的絨線帽,大喇喇地躺在那裡。
哪怕季與淮不見得能猜出那頂絨線帽的主人是誰,甚至壓根沒注意到,湯珈樹卻還是第一時間三步並作兩步地沖了過去,完全忘記自己胳膊還纏著繃帶,抱起那摞衣服閃身進了洗手間,將其囫圇丟入髒衣籃。
一抬頭,季與淮跟了過來,停在洗手間門口,先看了一眼他胳膊,然後提醒:「用保鮮膜把胳膊纏一下再洗澡,注意別沾到水。」
「哦,好。」湯珈樹聽話地應下,隨即想到什麼,心下一沉,脫口問道:「你要走了?」
季與淮看著他眼睛反問:「你想我走?」
我當然希望你留下,湯珈樹在心裡急切地說,但剛剛在樓下強吻對方的勇氣猶如曇花一現,此刻站在明亮燈光下,他像蝸牛又縮回自己的殼子裡,變得怯懦,瞻前顧後,儘管那殼子也並不堅固。
「我一隻手纏保鮮膜,不是很方便。」
「真是個好理由。」季與淮一語道破,在他面前玩含蓄還不如對牛彈琴。
湯珈樹沒辦法,乾脆攤開了說:「我不想你走。」
季與淮答得爽快:「好,不走。」
湯珈樹一手纏著保鮮膜飛快衝了個戰鬥澡,出來後發現季與淮在客廳沙發上坐著,暗暗慶幸自己提前把那堆衣服收走。
洗過澡,不久前那股子被荷爾蒙疊加的情難自抑的躁動漸漸在體內平息,隨之湧上來的是兩人同處一室的緊張,還有一層清醒過後對現狀的患得患失。
他緩步走向季與淮,後者從手機屏幕上方抬眸看過來,那目光迫使湯珈樹放慢腳步,直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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