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歐珀石的存在，是空靈大陸上所有生靈們共同的信仰。

如果歐珀石召喚來的靈魂出現，那麼，兵士們便不會懷疑：不管是怎樣的疫病，都絕對能夠得到妥善的治療。

「最後一個擁有歐珀石的人，」露辛達平靜地說，「他應該在這場戰爭里發揮他的作用了。」

當赫曼海德博特與青歐珀石出現在海德里克堡的祭煙里，這一場戰鬥的結局，已經被奠定。

埃爾頓王室大勢已去，賽普勒斯王站在城牆上，冷笑道：「這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克瑞珊。」

艾弗格林院長還被捆縛在城頭上，然而她笑著咳嗽了一聲，神情變得十分欣悅。

「是的。」埃爾頓王國曾經的王儲說道，「我太了解你了，賽普勒斯。這片空靈大陸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賽普勒斯三世平靜的面具終於一寸一寸地皸裂，蒼老的男王臉上顯露出一絲猙獰。

「陰險的人是誰？是你們。」賽普勒斯王冷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散播過疫病，從來沒有。」

「可惜，」艾弗格林院長笑道，「已經沒有人會相信了，賽普勒斯——這就是『成王敗寇』。」

確實，如果賽普勒斯三世的計劃順利進行，如果他嚇退了露辛達王，保全了海德里克堡，給予了海德里克堡休養生息的機會，他就會成為海德里克堡的英雄：

人們根本不會在意他使用了「謊稱散布疫病」這種手段，人們更在意的是結果。

只要能夠敗退萬澤塔帝國這個強大的敵人，只要能達成這個結果，賽普勒斯三世的名聲將會立刻反轉，謀臣們會立刻歌頌他的頌德、讚美他的智慧。

「可惜，」艾弗格林院長笑道，「『成王敗寇』，結果決定一切，成功的人即能成為高貴的君王，失敗的人，只能淪落為狼狽的草寇……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賽普勒斯。我一刻也沒有忘記。」

在當年那場大火里、在賽普勒斯斬斷姐姐克瑞珊的雙腿時，他也曾經對姐姐輕聲地說道：「成王敗寇，結果決定一切，成功的人即能成為高貴的君王，失敗的人，只能淪落為狼狽的草寇——我贏了，你輸了。」

艾弗格林院長靠在海德里克堡的城牆上，微微地笑道：「我贏了，你輸了。」

第158章

海德里克堡的陷落，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萬澤塔帝國攻城的兵士團數量龐大，而守城的兵士團士氣渙散；埃爾頓內部的矛盾爭執不休，無法形成團結有力的抗擊。

然而，當海德里克堡的城門轟然倒塌，激起一陣煙塵，所有人的心裡，依然升起一種複雜的感情。

戰爭落幕，局勢已定，狼王開始帶領萬澤塔帝國的將領與兵士團整理戰場；而萬澤塔帝國的露辛達女王，則穿過戰爭的煙塵，緩緩地登上了城牆的高處。

她邁過碎裂的牆體、折斷的長弓，走向城牆上的賽普勒斯三世與艾弗格林院長。

賽普勒斯三世的的盔甲被守衛騎士的血跡染紅，他的守衛騎士團已經全部戰死，他的身邊沒有剩下任何人了。

蒼老的男王孤身一人站在城牆上，他望著緩緩走來的露辛達王，輕輕地扯了扯嘴角。

「真感人啊。」他說，「偉大的露辛達王攻入海德里克堡中的第一件事，是來拯救自己的老師。」

露辛達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賽普勒斯三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救不了她了。」他說，「我給她喝下的不是疫病，是沒有解藥的毒藥。」

賽普勒斯王這樣說，露辛達靜靜地望著他，目光之中，甚至有些憐憫。

「洛可蘭。」她說，「你能治療艾弗格林院長，對嗎？」

隨著女王的話音落下，一個穿著兜帽斗篷的人登上了城牆——

兜帽褪去，露出一張昳麗的容顏。那赫然正是洛可蘭。

「當然可以。」洛可蘭撇撇嘴，「不要忘記，我是摩曼人魚中最出色的一個。我什麼都能做到。」

賽普勒斯三世認出了洛可蘭的兜帽斗篷。他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所謂的『疫病』，果然是假的。」

洛可蘭冷哼一聲：「本來就沒有疫病，也沒有什麼歐珀石帶來的靈魂。皮膚紅斑的出現與消失，只是因為沙濃和我對『紅斑』症狀的研究。」

洛可蘭提到「沙濃」的名字，一個黑髮的女人從人魚身後探出頭來。

「嘿，」沙濃還是那麼跳脫，「這打仗的陣勢可真是嚇死人了，我可不要再來了，我要趕緊回到莫瑞奧塔去。不過，幸好我果然跟對了這個西幻小遊戲的主角，竟然一路通關成為了整個一統大陸的女王，哇哦，Badass——」

露辛達好笑地揮了揮手：「行了，快去救人吧。」

女王下達了命令，萬澤塔的騎士團走上前來，救下了被捆縛在城牆上的艾弗格林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