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里克堡的城牆上,守城了兵士們自己陷入矛盾與爭執;在戰爭開始前,守城的兵士們尚且有著堅定的信念,但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猶豫與動搖——
在得知國王的背叛和冷酷之後,更多的守城兵士開始懷疑,這場戰鬥是否依然具有意義。
因此,海德里克堡的城牆上,只有稀疏的一些羽箭向萬澤塔帝國的先鋒發動攻擊,那完全無法阻擋萬澤塔帝國的腳步;城堡的木門很快地被重擊、撞裂,碎木和塵土飛揚起來。
埃爾頓王室大勢已去,賽普勒斯王站在城牆上,冷笑道:「這都是你們計劃好的,是嗎,克瑞珊?」
艾弗格林院長還被捆縛在城頭上,無法動彈。然而,她身上那些驚恐、疲累的情緒似乎完全消失不見了,院長變得十分平靜,甚至有幾分欣悅。
「是的。」她咳嗽一聲,甚至笑了起來,「這一切,都是我們為你精心設計的。因為我太了解你了,賽普勒斯……這片空靈大陸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艾弗格林院長這樣說,賽普勒斯三世那平靜的面具終於一寸一寸地皸裂,蒼老的男王臉上顯露出一絲猙獰。
「陰險的人是誰?是你們。」賽普勒斯王冷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散播過疫病,從來沒有——」
第157章
當賽普勒斯王在海德里克堡的城牆上將艾弗格林院長推了出來,她身上那些細密而可怖的紅斑,一下子嚇住了萬澤塔帝國的兵士。
當賽普勒斯三世冷笑道:「如果我不能擁有海德里克堡,那麼,沒有人可以。你們的兵士團,和你自己,露辛達梅菲爾德,都將與這座城堡一同死去。」
城牆上下一片譁然。
萬澤塔帝國的兵士們互相對視,眼中充滿了對賽普勒斯狠毒行徑的驚愕和恐懼。
已經有人低聲地說道:「走吧!我們趕緊走吧。萬一疾病被風吹過來了呢?」
這正是賽普勒斯王所想要達成的效果。
一片混亂中,只有露辛達靜靜地望著城牆上蒼老的男王,看穿了他的目的。
她輕聲地說道:「疫病的存在,是真實的嗎?」
——當然不是真實的。
然而,賽普勒斯三世殘忍地微笑道:「為了領民的福祉,你們是選擇離開,還是選擇留下呢?偉大的露辛達王?」
這正是賽普勒斯三世的計謀。
他看似為露辛達女王留下了選擇的餘地,實際上,是為了將那些來勢洶洶的萬澤塔兵士團逼退:
對於萬澤塔帝國的女王而言,如果她撤離海德里克堡,只是浪費了一次進攻的機會;
但是,如果她不撤離,如果賽普勒斯三世對權力瘋狂而病態的占有欲是真的,如果他是真的在城裡散播了疫病,那麼,她的選擇,將會害了萬澤塔帝國的每一個兵士與騎士。
賽普勒斯三世居高臨下地站在城牆上,似笑非笑:「你敢賭嗎,偉大的露辛達王?」
露辛達當然不敢賭。
任何一位真正在意自己領民的領主,都不敢輕易地以領民的安全作為賭注。
那時,賽普勒斯三世的計謀幾乎已經在成功了——狼王已經含恨說道:「如果海德里克堡沒有爆發疫病,我一定親自回來,割下這個陰謀家的人頭!」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是要選擇將萬澤塔帝國的兵士團撤離海德里克堡了。
只有露辛達王靜靜地說:「不。」
早早地在埃斯丁島上的議事廳里,在露辛達王與艾弗格林院長商討這一場戰爭的策略時,艾弗格林院長就提到了賽普勒斯三世的狡猾。
她說:「賽普勒斯,並不是布魯塔斯維薩科斯或是安德如、安伯特那樣的蠢人。這個人心機深沉,心思縝密,具有相當的頭腦。即使我們在小薩斐爾海上的計劃成功實現,即使攻城的人數多於守城的人數,他也會盡力想出保全海德里克堡的方法。」
那時候,露辛達認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老師:「是嗎?他會想出什麼樣的方法?」
艾弗格林院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地笑道:「現在,你是在順風環境裡,他是在逆境中了,露辛達。換位思考,如果你是他,你是在海德里克堡的逆境中,你會使用什麼樣的方法擺脫困境,『逆風的心』?」
「如果我是他……」
露辛達以手支頤,陷入思考,「在敵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守城兵士數量的情況下,如果我想要嚇退敵人,自然是要像我在瑞威代爾時對狼王做過的那樣,做『空城計。』」
「『空城計』?」
艾弗格林院長沒有聽過這個說法,露辛達笑笑:「是我母親手書里寫過的小故事,大概的意思,是用反常的自信與邀請,使得敵人對城堡里的真實情況產生懷疑,進而不敢輕易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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