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德莫堡的南側是萊明頓河的支流,河岸旁的土地常常漲水,沒有人使用,保留了原始的形態,十分坑窪。
而在這樣坑坑窪窪、荒草叢生的土地上,一些糧草被秘密地掩藏了起來;用於倉儲的布袋與箱子上沾滿了泥土。
無月曜日的深夜中,瓦爾德莫堡的幾個騎士極其謹慎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通往南側地下小道的暗門。
這條暗道路狹窄而陰濕,時而有不明的昆蟲飛過。
黑暗的空氣中,土壤、河水與發霉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幾道陰暗的身影詭秘地沿著曲折的路徑前行:這條路徑坑窪、崎嶇而險峻,普通人族即使在白天,也完全無法使用,夜晚更是艱難。因此,萬澤塔帝國的兵士們沒有在意這條極其偏僻的小路。
然而,這些穿著夜行衣的、蒙著面目的人影,竟然輕易地走在這條崎嶇的小路上,仿佛在平地上走路一樣輕鬆。
不僅輕鬆,他們的動作的力量、速度都形態與阿拉特人族的兵士大不相同,以奇怪的姿態動作著,透露著一種黑暗的詭譎。
就在這樣的詭譎中,包裹糧草的麻布袋與箱子幾乎無聲無息地被搬動。
無月曜日的天空中沒有月亮,這一條偏僻而幽暗的道路上,糧食、飲水、新鮮的肉類,甚至一些貴重的騎士劍、盾牌、弓箭、醫療物資,都被偷偷地運送進了瓦爾德莫堡。
城堡地道里的守衛騎士謹慎地使用著手勢,彼此之間互相注視,確保沒有絲毫的聲音暴露。
此時,運送進瓦爾德莫堡的每一份糧草都變得無比珍貴,它們不僅是生存的希望,更是瓦爾德莫堡守衛士氣的象徵。如果這場偷運糧草的行動被萬澤塔人察覺,一定會帶來致命的後果。因此,所有的阿拉特騎士都保持絕對的警惕。
夜色濃重,風聲低沉,整個瓦爾德莫堡被一種陰
影籠罩著;然而,在這片黑暗中,守城的騎士卻看見了一絲光明的希望——
「好極了。」安德如一世望著被蟲族凱美拉人運送進城裡的糧食,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儘管那是一個冷笑。
「以這樣的速度,」男王臉上的笑容有一些猙獰,「再運送七次,瓦爾德莫堡里糧食的價格就能穩定下來。這些食物足夠瓦爾德莫堡能夠支撐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兵士們的士氣也會受到鼓舞——那個時候,我要露辛達梅菲爾德死在我面前!」
黛爾綴坐在議事廳里,抱著手臂,冷漠地說道:「七次,已經是蟲族凱美拉幫助我的極限。陛下許諾給蟲族凱美拉人的黃金,也要儘快兌現。」
安德如一世自然揮了揮手:「當然。」
安德如一世的騎士長卻關心著別的事:「陛下……」
「又怎麼了?」
騎士長猶豫一下,還是說道:「等瓦爾德莫堡里糧食的價格穩定下來,陛下,你……想要怎樣做?」
安德如一世冷笑了一聲:「蠢貨,你想一想,『圍困戰』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騎士長一怔:「圍困的最終目的?無非是逼迫我們投降,主動打開城門,獻上城堡;或者逼迫我們在糧食耗盡的時候發起最終的戰鬥,讓飢餓、惶恐的情緒大幅度地消耗我們的士氣和戰鬥能力。」
「這就對了。」安德如一世的心情像是好起來了一些,他打了一個響指,「我們會投降嗎?絕對不。那麼,我們只能發起最終的戰鬥。」
騎士長一頓,漸漸明白了:「哦,陛下,你想讓露辛達梅菲爾德誤以為我們是真的被圍困了……你想讓她誤以為我們的騎士與兵士,正在受到飢餓、惶恐情緒的困擾,讓她大意地輕視我們。」
「正是。」安德如一世冷笑一聲,「就讓她以為,最終的決戰發生的時候,我們已經體力虛弱、精神疲憊。然而,當那些該死的萬澤塔人真的衝過來的時候,才會發現,瓦爾德莫堡里,擁有源源不斷的力量與精神,能夠將他們全部殺死在瓦爾德莫堡城下!」
騎士長還沒有說話,黛爾綴在一旁發出了一聲冷笑。
「露辛達梅菲爾德不是最愛做這些事嗎?」黛爾綴輕蔑地嗤笑,「她最愛做出一些這樣那樣的假象,讓敵人上當受騙,讓她自己贏得勝利。這一次,我們就要使用她的方法,擊敗她。」
騎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了解自己,也了解對手,才能一直獲得勝利』——她一直在做的,就是不讓我們了解她的真實情況。那麼,這一次,我們就不讓她了解我們的真實情況。」
安德如一世揮揮手:「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是確保這七次運送的順利。等到一切都被運送進瓦爾德莫堡……哼。」
安德如一世的嘴唇無聲地噏動,不用他發出聲音,人們也知道,他在無聲念誦的那個名字,是「露辛達梅菲爾德」。
與此同時,萬澤塔帝國的指揮帳篷里,霍麗葉盤腿坐在露辛達的小書桌前,臉上有一些沉重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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