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辛達點點頭：「我明白了，生活在希爾斯代爾的女性也許回到了類似原始社會母系族群時的體能。看在阿拉特人眼裡，希爾斯代爾人就成為了傳說中的『女武士維克麗』，要比阿拉特王國中的女性高大強壯許多。」

霍麗葉對此補充道：「至於不與男性通婚，也沒有那麼神秘。除了遵循七十三位先祖留下的祖訓，更多的也只不過是因為，我們對女男之間的『愛情』，不再有需求了。志同道合的女性共同生活，撫養孩子，成為家人，對我們而言是很好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為自己的人生做出選擇。我們自然更願意選擇這樣的生活。」

哈莉葉與霍麗葉將女武士族的歷史與生活講解得十分詳盡，露辛達沒有什麼不懂的了，赫曼卻拽了拽露辛達的袖子，示意自己有一個問題。

赫曼不能出聲說話，他看看露辛達，雙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露辛達與赫曼在學院的敵對中倒是培養出了相當的默契，露辛達看著赫曼的動作，說道：「我想，赫曼想問的是：女武士族的聖池，怎麼能保證出生的孩子，全部是女性，沒有男性？」

頓了頓，露辛達覷著赫曼緩慢的動作，輕聲地說道：「他想問……維克麗族會像埃爾頓的窮苦人家殺掉新出生的女嬰那樣，將新出生的男嬰殺掉嗎？」

第60章

「殺嬰」，這是一個尖銳的話題。

哈莉葉一怔，連連搖手：「女神在上！我們當然不會殺嬰。維克麗族一向只有女嬰誕生，這是因為，當兩個女性結合，她們無法生育出男性——這也是荷依爾達曾經留下過的教導。」

這件事的原理，就連霍麗葉也是不懂的了。她想了想，有些驚奇地說：「咦，還真的是。我們從來沒有殺過初生的嬰兒，她們從出生起就都是女性。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

哈莉葉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但凡肯跟隨著大師們在學院裡多修習一些三學四術，也就沒有這麼多『為什麼』了。」

哈莉葉說著，從旁邊的月桂樹上攀折下一小截枯枝，在布滿灰塵的石磚地面上寫道：

XX，Xx。

露辛達問：「這是什麼？」

哈莉葉說：「這是荷依爾達留下的符號，具體的意義，我們也不明白。她只是說，女性具有兩個大型的『XX』，而男性具有一大一小的

兩個『Xx』。兩者隨機地給出其中一個，組合成孩子，就是孩子的性別。」

赫曼從喉嚨里「唔」了一聲，表示自己懂了：

阿拉特人族的女性與男性結合，有一半的可能性生出具有兩個大型「XX」女孩，一半的可能性生出具有一大一小兩個「Xx」的男孩；然而希爾斯代爾的女性之間互相結合，不論怎樣組合，都只會生出具有兩個大型「XX」的女孩。

「是的。」哈莉葉笑道，「我們誕育的新生兒永遠是女性，恰好也符合女武士族七十三位先祖的初衷。我們就這樣沒有顧忌地開始誕育女性子嗣，繁榮起來了。」

一行人離開神廟的時候，路過了神廟廣場前面，三尊巨大的雕像：

現在露辛達與赫曼都認得了，三尊雕像里，最前面的一尊是阿希娜女神，而後面一左一右的兩尊，則正是勇者勞若琳與先知荷依爾達的紀念雕塑。

看見露辛達與赫曼仰望著三尊雕像，哈莉葉說道：「這三尊雕像，其實也是依照荷依爾達的教導雕刻豎立的。你們看見阿希娜女神額前的紅歐珀石裝飾了嗎？」

露辛達與赫曼點點頭，哈莉葉說：「傳說中，荷依爾達在離開空靈大陸之前，為維克麗族留下了女神的諭旨：如果再有身懷紅歐珀石的主人出現，只要對方願意犧牲自己的靈魂，將紅歐珀放在阿希娜女神雕像的額前，便可以藉助燃燒靈魂的力量，在勞若琳與荷依爾達的雕像之間，再次打開時空穿梭之門，連接希爾斯代爾與荷依爾達的家鄉。」

露辛達揚了揚眉毛，有些驚異：「荷依爾達的家鄉——那個女性與男性的比例是一百比一的世界嗎？」

「史詩的神諭中的確是這樣說的。」哈莉葉說，「神諭說，在維克麗族經歷浩劫的時候，時空穿梭之門會再次被打開——我的猜想是，那時候，先知荷依爾達本人，或者荷依爾達家鄉的另外的傑出靈魂，會再次地降臨在空靈大陸，拯救維克麗族。」

露辛達若有所思，嘴唇微動，正要說些什麼，然而阿希娜女神神廟的上空，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哈莉葉失聲說：「是骷髏棋——竟然有人在歐珀石的戰鬥大賽上，加入了這樣大的籌碼？」

雪白的祭煙在阿希娜女神的神殿上空炸開，宛如寒季的初雪，紛紛揚揚地瀰漫；祭煙在半空中勾勒出巨大的白色骷髏頭的形狀，遠遠地，可以聽見希爾斯代爾城裡人們的議論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