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看嗎?」許弋側頭問道。
「嘿嘿嘿,元兒難得看一次嘛。」不好意思地彎了彎眼睛,好像一隻狡黠的小狐狸,不過她不應該這麼失儀的,誰讓台上的武生實在是太厲害了嘛。
「沒事,喜歡就看。」許弋憐愛地摸了摸趙元的腦袋,「還有,今日沒有禮官,元兒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還是姨姨最好啦!」趙元抱著許弋的腰,非快地鑽倒她懷裡,耍賴似得蹭了蹭她的胸脯,又很快躲了開去。
許弋莞爾一笑,真是小孩子心性,平常還是拘得緊了。
暖爐會一過,寒冷的冬日便裹挾在北風中湧來了。
同時到來的,還有源源不斷的軍情。
第一次,許弋深切地感受到,歷史就像是不停滾動的車輪,不管你願不願意,它都會無情地碾過塵土,轟隆隆地向前推進。
十二日,奉雲城,謝珉懷帶領聯合使團與樊不野匯合,大軍正式北上。
二十一日,藍澱溝,樊不野大敗耶律大石,就地安營紮寨,整軍休憩。
二十六日,北燕東京遼陽城,守將劉啟明開城投降,阿骨打兵不血刃拿下北燕要塞。
李善慶隨後帶領聯合使團趕到,向他遞交了女帝的國書和誓書。
二十八日,樊不野和阿骨打一起動了,前者幾乎沿直線前進,一路勢如破竹;後者先破達魯古城,再搶攻黃龍府,一路向西攻破上京臨潢府……
若是從北境的高空俯瞰,可以發現,兩隻大軍就像從高山上奔流而下的溪流,向著同一個目的地涌去,那裡就是燕京。
前後夾擊之下,燕武帝左右支絀,幾乎難以為繼。
十一月中旬,丟失黃龍府後,他親自帶軍出擊,奔赴阿勒楚喀,但他剛到陣前不久,一則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
當耶律大石和樊不野在三營門對戰之際,渤魯恩帶著怨軍,反了。
或者說,比起造反,他們更像是在泄憤,那是暗藏了近百年的恥辱和悔恨,唯有鮮血和烈火可以洗得乾淨。
據傳言,叛軍入皇城後,到處屠戮宮人,放火燒城,幾乎燕武帝所有的妻妾和子嗣都被殺害,契丹百餘年來劫掠的稀世奇珍也都消融在了灰燼當中。
混亂之中,幾乎無人注意的是,庫莫奚族帶走了蕭靜之的母親,梅里雪。
當日,禁軍統領簡舟、燕京守將李處溫先後戰死,虞敬真接過防守,與怨軍打了個平手。雙方在城中各占要塞,很長一段時間都相持不下。
燕武帝聞訊,臨戰大退,試圖從鴨子河西岸遁走,緊急回城援助,卻中了阿骨打的埋伏,被打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適時,渤魯恩與蕭靜之接到大昭方面密報,從燕京城中撤軍,西出玄和門,在夾山的羊腸小道上布滿了天羅地網,耶律歌舒只要去,等著他的就是死。
奈何天不遂人願,或許是大昭這局占的優勢太多了,虞敬真此次沒有投誠,他派去跟隨怨軍的探子及時傳回了消息。
耶律歌舒保住了狗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回了燕京城。
十二月初,樊不野順利拿下三營門下,阿骨打也帶著大軍到了榆山關外,渤魯恩從夾山退回,駐紮在玄和門外。
前有狼,後有老虎,身側還有家賊在虎視眈眈,北燕的殘兵敗將撐不住了。
經過幾番商榷,燕武帝最終同意大開城門,進行三方會談。
他始終抱有某種希望,或許蕭靜之的北上暗示著某種讓他可以絕地反擊的可能。
他自詡是帶領北燕崛起的天命之子,馳騁疆場大半生,怎麼可能在暮年悄然死去?他還等著最後的機會,給這幫雜種點顏色瞧瞧。
沒多久,和談的消息傳到了大昭,京師內緊繃如弓弦般的氛圍終於鬆了下來。
文武百官們將注意力從這場戰事上挪開了些,開始盤點各地在過去一年裡的稅款、災情,甚至是遺留的疑難雜案。
宮人們忙忙叨叨地跑動起來,開始準備即將到來的郊天大禮,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依仗、服飾、餐食,萬般事項,無一不可懈怠。
趙凝在這局的身體似乎要好得多,她準備親自上陣,主持大禮。
趙元的課近日已經停了,她要提前為大禮齋戒、抄經、甚至是進行打坐冥想的修行,以向祖宗和天地顯示她的誠心。
許弋發現自己好像不用操心這件曾經讓她摔了個大跟頭的事了,她整日抱著暖爐蹲在仙闕宮中,痴迷地摸索著《周易》。
無法在北地施展控魂術始終讓她耿耿於懷,但人事已盡,接下來也只能聽天命了。
***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直到十二月八日的那天,許弋無意中做了個夢。
夢裡的宮殿格外雄偉,屋檐高高地向上翹起,好似扎向天空的利器,赤紅的硃砂石柱立在兩側,仿若燃燒的火焰,靛藍色的匾額掛在廊前,上面寫著幾個金漆的漢字與契丹文,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安和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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