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到如今,你總該告訴我烏純聲到底是什麼人了吧?我看他可不止阿骨打派到大昭的奸細這麼簡單。」
樊不野看向許弋道。
「說了也無妨。」許弋深深嘆了口氣,「他是女真的神巫,風神的侍者,也是大金的國師。」
「原來女真的國師就是他。」樊不野心中明白過來。
怪不得殿下要如此在渤魯恩面前維護他,近日關於他的傳聞簡直甚囂塵上,若是被契丹勇士們知道的身份,定然不會饒過他的性命。
「如今,女真全族都另投了野狼神,背棄了他,我不能再放棄他了,樊不野,你能明白我的,對不對?」
許弋看向樊不野,目光灼灼。
「殿下若是想要護著什麼人,末將和殿下一起護著就是了。」
樊不野用寬闊的胸膛攬住了許弋,安慰她道。
營帳旁,烏純聲站在陰影中,遠遠地看著坐在篝火邊的互相依偎的樊不野和許弋。
他嘴角牽起苦笑,或許他再也護不住她,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了,現在有樊不野守著她,他也可以安心了。
「怦怦」兩聲輕響,烏純聲的心臟猛得抽痛起來,不好,阿骨打開始攻城了,他扶著營帳喘息了片刻,弓著背緩步走了進去。
「樊不野……我……」許弋看著身邊的人,欲言又止。
「殿下想說什麼?」樊不野耐心道。
「樊不野,我愛上別人了,你不怪我麼?」許弋深吸一口氣,直白道。
「怎麼會。」樊不野低頭一笑,「殿下與我,先是君主和臣子,再是夫妻,不是麼?殿下若是有什麼命令,我又豈會不遵從呢?」
「我可以放你自由的,你知道的。」許弋低聲道。
「我不要。」樊不野拒絕道,「我只要殿下好好活著,只要大昭北線再無戰事。」
「好。」烈焰倒影在許弋眼中,猛烈地燃燒著,宛若新生。
營帳中,烏純聲側身躺在榻上。
他的黑髮在枕邊鋪散開來,好像海底柔軟的水草,他的身型被昏黃的燈光勾勒,仿若遠處起伏的山峰。
許弋在塌邊坐下來,卻見他抱著被子,眉頭微蹙,仿佛被噩夢侵擾。
她以魂力探之,剎那間,閃爍的星光在她腳下蕩漾開來,繁茂的榆樹慵懶地隨風搖擺,幾隻鳥兒撥開枝葉飛上天空,烏純聲的側臉從中露出來,睡顏安詳。
很好,看來他的魂魄沒有什麼問題。
就在許弋離開的瞬間,靈境之中,榆樹枯萎,星河凋零,烏純聲的殘魂飄然而下,扶著老榆樹艱難地喘氣,滿身都是碎痕。
原來,光是偽裝,就可以耗盡他所有的力氣。
老榆拼了命地晃動枝椏,抖落所剩無幾的葉片,用它們覆蓋住烏純聲,緩緩為他輸送靈氣。
烏純聲捂著胸口,背靠著老榆樹滑了下去,「老榆啊,別白費勁了,你的靈力對我沒有用的。」
老榆樹又抖了抖枝葉,抗議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沒有用!」
烏純聲撫摸著榆樹蒼老的樹根,「等我神魂俱滅之後,還勞你回按出水虎邊,替我看看,女真一族的結局到底會是如何。」
老榆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那幫沒心肝的龜孫,老夫才不給你去看,你要是走了,老夫就遊山玩水,逍遙自在去。」
烏純聲將腦袋靠在樹幹上,笑了聲道,「你不會的,我知道的。」
老榆樹嚷嚷道,「你無恥!你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烏純聲淺淺一笑,他閉上雙眼,任由多年前的記憶浮現。
十八年前,按出水虎邊,雷聲驚天,風雨大作。
「轟隆」一聲巨響,參天的大樹被從中劈成兩半,吱呀呀倒了下來。
彼時,烏純聲剛通六感,看到躲在樹樁旁瑟瑟發抖的的精魂,不留餘力地將它收進靈境之中,用神巫之力反覆澆灌,終於使他再次煥發生機。
「誒。」靈境之中,老榆樹深深嘆了口氣,無論他如何努力,草木精魂都不能夠為人所用,他只能眼睜睜看他受罪。
***
翌日一早,裴諶提著鐵籠子匆匆趕了過來,「殿下,這都走了三天了,這野狼崽子餵什麼也不吃,只舔些清水,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許弋從案前站起,走上前一看,只見無咎病怏怏地趴在籠子裡,眼皮耷拉著,一副有氣無力地樣子,她調侃他道:「喲,倒是挺忠心,鬧絕食啊。」
無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轉,「絕個屁,端上來些什麼狗吃的,我才不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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