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看了眼裴諶,他顯然沒聽見,她微咳一聲道,「裴將軍,你都餵他什麼了?」
裴諶撓了撓腦袋,「也就是一些生肉啊,凍魚啊,內臟啊之類的,難不成他還挑嘴?這食材和將士們吃得差不多啊。」
許弋嘴角一扯,「裴諶,你且叫伙夫盛碗肉湯來,要熱乎的。」
看著轉過身的裴諶,許弋又叫住了他,「誒,等等,籠子的鑰匙給我。」
裴諶猶豫著,從腰帶間摸出鑰匙遞了過去。
「殿下,你不會要把它放出來吧?這畜生雖然餓了這麼些天,但還是凶的很,一路上齜牙咧嘴的,可得小心著點兒,可別他給咬了。」
許弋接過鑰匙打開鐵門,揪住無咎的脖子,一把將他從籠子裡薅了出來,「無妨,我有的是法子治他。」
裴諶咽了咽口水,不愧是殿下,就是生猛,他一路小跑出去,去讓伙夫準備食物。
此時,無咎雙眼放出凶光,揮動爪子瘋狂掙扎著,「趙芙!你放我下來!別像提狗似得提著我,我是狼啊!狼!」
許弋扯起嘴角笑了笑,「好好好,我放你下來,如果你逃跑的話,就是小狗咯。」
「我才不會呢。」無咎腳一沾地,便當即團做一團,將腦袋埋進了身體裡,不再去理會許弋。
不多時,鮮肉湯送來了。
無咎動了動鼻子,百無聊賴地撇了撇不遠處的碗,依舊趴著沒有動。
許弋半蹲下來,將肉湯又往他面前推了推,「不吃白不吃啊,你在這裡餓著肚皮表忠心,野狼神也不知道啊。」
無咎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無動於衷。
許弋突然反應過來,生冷的肉食狼也不一定不能吃,他就是在絕食抗議,「等等,你不會是以為,等野狼神來了,我會拿你要挾他,這才出此下策的?」
無咎掀開了眼皮,一雙綠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許弋見他如此,就知道自己說中了,「你放心好了,我沒這個想法,我即沒嚴刑拷打你的意思,也沒折辱虐待你的意思,更沒拿你做交易的意思,你和我有什麼好鬧的呢?再說了,你吃飽了也才有力氣從我手底下逃出去吧。」
大約是許弋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無咎,他抖著爪子站了起來,走到湯碗旁,吧噠吧噠地舔著肉湯喝了起來。
許弋笑看著他,心道,喝了本王的湯,就是本王的人了。
要不是他搞絕食這一出,這兩天她還真把他給忘了,上一局,她感受到了無咎內心的絕望、恐懼與憤怒,由此控制住了他。
但控魂術的反噬也很強大,搞得她頭痛欲裂,但既然此事可成,說明無
咎對野狼神必定心懷不滿多時了,或許她可以直接策反他!
喝完湯,無咎走到案前的地毯上,蜷起身體躺了下來。
許弋挪步到他身側,摸了摸他的腦袋道,「無咎啊,你看都這麼些日子了,你的野狼神還沒來找你,看來他是不要你了,你要不跟著我混吧?」
無咎把腦袋一偏,伸出爪子在許弋手臂上拍了下去,「野狼神不會不要我的。」
許弋收回手,搖了搖頭道,「這可不一定,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會拿你和野狼神做交易嗎?因為你對他已經沒有價值了。」
「你想想,野狼神現在控制了阿骨打的大軍,他想要誰當他的侍者,誰就能當他的侍者,他又何必在乎你呢?」
無咎兇狠地露出他的大牙,衝著許弋哈了一口氣,「你胡說!」
許弋不置可否,若不是上一局,她也不知道野狼神會對無咎棄如敝履,「無咎,你是怎麼成為野狼神的侍者的?」
無咎把頭搭在爪子上,回憶了起來:「兒時,我被父母丟棄在雪山中,被一隻母狼叼回了窩裡,她本可以吃了我,卻用乳汁餵養我長大。」
「某次,我隨她狩獵,卻遭受了食狼鷹的猛烈攻擊,為了保護我,她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向狼神許願。由此,我便成為了他的侍者。」
許弋蹙眉,「所以野狼神是北方狼族的神明嗎?」這好像聽起來不像邪神啊。
「不是的。」無咎把腦袋抬了起來,「他曾經是契丹族供奉的神明。」
「契丹族原本是信奉多神教的族群,但從燕寧帝開始,佛道兩教盛行,許多神明都被拋棄了,他們很多都隨著風雪一起消融了。」
許弋心中一跳,「所以他找上阿骨打做交易,是為了復仇!」
無咎又把腦袋搭在了爪子上,「是的,剛開始是為了復仇,但後來他控制了阿骨打,阿骨打的野心也浸染了他,他想吞噬的已經不止是女真的力量了。」
「原來神明也會向被棄自己的人類復仇嗎。」許弋摸了摸無咎的腦袋,「那這些事和你沒關係啊,你又何必跟著他作惡多端。」
無咎的綠眼睛朝許弋翻了翻,「你別多費唇舌了,我不會跟著你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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