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坦然道:「此人乃是燕武帝棄子,早年間在我大昭擔任質子,一直蟄伏在深宮之內,於月前被北燕怨軍接應而出,本王也沒有料到他會奪了燕京。」
阿骨打這個老狐狸,有魏雲被他埋在大昭,怎麼可能不知道蕭靜之逃離京師之事,他此舉應當是在試探自己,她稍一思索便決定說實話。
阿骨打對此不置可否,「逍遙王殿下,這就是女帝的不是了,如此重大的事情,怎麼能故意隱瞞呢?」
許弋知道說起來是大昭理虧,只得好言道:「北燕怨軍殺出陳橋門後,女帝便遣了我朝侯益老將軍親自去追,只不過其行蹤詭異,始終難覓蹤跡。」
阿骨打雙眼一眯,「到底是故意放走的,還是追蹤不上,恐怕只有女帝自己知道了。」
許弋連連擺手,「陛下!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啊!本王敢保證,女帝絕無此意。」
阿骨打故作嘆息,「想來大昭與我金國結盟並無誠心,什麼共同出使的事我看罷了。這燕京城我也不要了,我且自領兵前去夾山摘了耶律歌舒的腦袋便是了。」
許弋連忙安撫他道,「陛下勿擾,此事雖在意料之外,但燕京城被我雙方夾擊的慘景並未改變,是蕭靜之做主又如何?他也照樣得降。」
阿骨打的語氣急切起來,「蕭靜之我不認得,可這北燕怨軍我卻早有耳聞。」
「怨軍出自奚族,受契丹一族苛剝良久,如今他們好不容易占了燕京,一定會死戰到底,決計是不肯降的。」
許弋一時有些語塞,蕭靜之到底怎麼想,她也沒有把握。
正當她躊躇之時,一道略顯低沉的男音打破了空氣中略顯焦灼的氛圍。
「陛下莫急。」來人帶著黑羽半面,身穿玄色長袍,「和談並不費工夫,若是成了豈不是美事一樁,若是不成再攻也無妨啊。」
阿骨打看了烏純聲片刻,「那就暫且一試吧。」
「朕累了,此事權且交給你二人去辦,速去速回,切勿拖延。」
「是。」二人雙雙領命,走出大帳。
「想必,這位就是大金的國師大人了吧。」看著那分外熟悉的下頜角,許弋不由得會心一笑,面具只帶半張,騙誰吶。
「咳。」烏純聲清了清嗓子,放低聲音道:「是,逍遙王殿下,久仰了。」
「國師大人久仰,多謝大人為在下解圍。」許弋笑著道。
「殿下不必客氣,還是快快把陛下交代的事情辦好為先。」烏純聲目視著前方道,他根本不敢去看許弋的眼睛。
「好,國師大人,請。」許弋大方道。
有二小兵已牽了馬兒前來,兩人翻身上馬,向著榆山關外走去。
***
燕京城,皇城,東宮明德殿,蕭靜之正在案前不斷踱步。
遠遠地,他便看見小黃門引著兩個身影登上台階,向著殿內走了進來,他趕緊理了理衣服,坐在了案前。
「臣大昭使者逍遙王趙芙/臣金國使者國師烏純聲,參見太子殿下。」
許弋與烏純聲進入殿中,向著蕭靜之恭恭敬敬地地行了使者禮。
「二位免禮,快快請坐。」
看著許弋對自己行禮,蕭靜之一時內心五味陳雜。
「太子殿下,當真是好久不見啊。」
許弋向著蕭靜之寒暄道。
「逍遙王殿下,好久不見。」時過境遷,蕭靜之心中感慨至極。
他已經許久沒有與她說過話了,從前他還能遠遠地看上她一眼,後來卻再也沒能見她一面,如今他回了燕京,沒想到來當說客的會是她。
「恭賀殿下重歸故土,執掌北燕王庭。」許弋由衷地說道。
她知道蕭靜之在大昭的深宮中吃了許多苦,能走到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
「逍遙王殿下又何必折煞我。」
蕭靜之望著許弋,眼中滿是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言重了。」許弋敏銳地感覺到,即便是未曾與她有過糾葛的蕭靜之,還是對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想必他與趙芙此前必有舊情。
初入局的時候她不知
道,陷落在了蕭靜之的情愛陷阱里,此後又恨他背叛,處處躲著他,事到如今,她對他早已無愛無恨,只望兩國百姓能和平安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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