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與逍遙王殿下此番前來,為的正是商談燕京城日後的歸處啊。」
烏純聲打斷了許弋和蕭靜之的寒暄,直奔主題。
「哦?國師大人有何見教?」蕭靜之面不改色地問道。
「殿下雖撥亂反正重塑朝堂,但現如今燕京城外,北有我金國十八萬雄兵,南有大昭三十萬兵馬,可謂是四面楚歌。」
「怨軍雖勇武至極,但終究戰力有限,殿下若是一味死守,只會徒增傷亡,何不開城投降,也好保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烏純聲誠心勸道。
「逍遙王殿下也是這麼想嗎?」蕭靜之的目光轉向許弋。
「太子殿下,如今北燕五京,上京、中京、東京三京均已被阿骨打收入囊中,燕京如今進退維谷,也早已是強弩之末。」許弋客觀道。
「自我北上那一日起,燕京城的窘境便在我的預料當中,我既回來了,便早已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蕭靜之直白道。
奚族絕不能再降了,若非當年奚族的王不戰而降,他們也未必會淪落到今天的下場。
「聽聞太子殿下乃是奚族後裔,想必也深能體會燕武帝的暴行吧。」
「他蠻橫地欺壓女真一族,這才逼得我王不得不反,殿下又何必執著於替他這個罪人守著燕京城呢?」烏純聲進一步勸說道。
「我豈能不知燕武帝所做的惡,北方諸多民族,他所欺侮的又何止奚族與女真。」
「當年我奚族降了契丹,便淪落為替其手中屠刀,為其探路敢死,手上沾滿罪惡之血。就這,還算是好的,別的部族,為奴為娼的,都不足為奇。」
「若是此番再降女真,太祖又將如何對待我庫莫奚一族呢?到時我們無城可守,也無兵可用,豈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蕭靜之反問道。
「我王愛民如子,絕不會像燕武帝這般。」
烏純聲保證道。
「哦?國師大人真的不知麼?聽聞紇石烈部族不肯投降,便被阿骨打收入銀山,整日搬石挖礦,過了許久見不得光的日子。」
蕭靜之不卑不亢道。
「那不一樣的。」烏純聲爭辯道,「紇石烈部原本是敗軍,王本可屠其全族,卻還是饒了其性命,若是族長阿疏服了軟,想來現下也是王麾下一員大將了。」
「那還不是和當年奚族的命運一樣麼?」蕭靜之冷靜道,「就算阿骨打奉我族我上賓,那國師大人可能保證,太祖的部下,後人的後人,依然會善待我庫莫奚一族嗎?」
烏純聲頓時有些泄氣,他不敢保證。
許弋見蕭靜之對阿骨打戒心頗重,便斟酌著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悲觀,奚族若不願歸降女真,可願當我大昭的子民?」
「女帝想要的從來都是燕雲十六州,對契丹族亦或是庫莫奚族並無惡意。殿下若是願意放棄燕京,想必女帝也是很願意護佑庫莫奚族的。」
「以我質子的身份,尚且在大昭遭受了如此多的屈辱,我庫莫奚族的百姓若是真去了大昭,又會遭受多少冷眼相待。」
蕭靜之搖著頭道。
這麼說也沒錯,許弋靜默了片刻,突然感覺有些無能為力。
「況且,若是不能擁有自己的城池,我庫莫奚族去當誰的子民,又有什麼差別呢?」
「我意已決,二位不必再多費唇舌。」蕭靜之不願再談,當即大袖一揮,「來人,送客!到時戰場相見,二位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太子殿下且慢!」許弋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新的辦法。
「阿骨打此前從應州折返,西京依舊完好如初。若是太子殿下願意,我踏白軍願護送奚族前往西京。此外,我三方可簽訂友好合約,互不進犯。」
烏純聲連忙點頭,「此事我王應當會同意的。北燕疆域遼闊,我王對西京與燕京並無野心,只不過是需要三十萬旦糧草,帶著士兵們返回故土過個暖冬罷了。」
蕭靜之揮揮手,趕上殿來的小太監又退了下去。
「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與渤魯恩將軍商議後再做決斷。」
三十萬旦糧草雖不是個小數目,但燕京城內存糧豐富,倒是能掏得出來,若是庫莫奚族能夠再次擁有棲身之所,倒也不算是場吃虧的交易。
「靜候太子殿下佳音。」許弋與烏純聲同時拱手道。
「好。」蕭靜之衝著二人點點頭,目送著二人走出大殿,走入落日的餘暉中。
驀地,他突然就覺得逍遙王殿下和這位國師看起來很是般配,而他呢?如今這般境地,他還能走在她的身邊嗎?
沒等蕭靜之的思緒跑遠,渤魯恩很快趕了過來。
「怎麼樣,殿下,他們想要什麼?」渤魯恩直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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