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不野伸手朝著女牆外摸去,將那隻長箭拔了出來。
很顯眼的,箭身上綁著一片骯髒的氈布,樊不野解開氈布,雙手不由得顫起來,那是血書,也是李子牟的字跡,他麾下的將士需定期向他上交戰事匯報,李子牟的那一筆簪花小楷他如何能不識?
樊不野自己寫得一手/狗爬字,看見李子牟的字卻笑他寫得和娘們似得。
那時候李子牟臉色微紅地道,這是阿姐教他的,如果寫這樣的字,感覺就好像阿姐一直在他身邊一樣。
「可是你家不是只有你一個嗎?」他還記得自己問道。
李子牟回答他的聲音很低,「她……是我喜歡的阿姐。」
「寫了什麼?」許弋的話打破了樊不野的思緒。
「北方有異變,快撤。」樊不野的眼眶微紅,他拿著氈布飛快地向城樓下跑去。
「樊不野!」許弋也連忙跟著跑了下去。
待走到城門前,那個模糊的身影已被守城的士兵們從馬兒上搬下來,放到了地上。
樊不野半蹲下來,輕輕撫開了他臉上的頭髮,髮絲上沾滿了鮮血,被北風凍得硬邦邦的,摸起來很是扎手。
樊不野的眼神走過他的眉眼、鼻樑,這人不是李子牟,他送了一大口氣。
可是捏著血書的手又不禁緊了緊,李子牟……他還活著嗎?
第48章 間隙將軍,為心愛的姑娘買盒胭脂吧。……
「荒謬。」蕭幹看了眼血書,一把就塞回樊不野懷裡,「一個馬賊而已。」
說完,他便轉身回了城內。
「殿下,要撤軍嗎?」樊不野心中的預感很不好,如果這是李子牟拼死帶來的消息,或許應該撤軍,他才不會白死。
「還是守著吧。」要是這麼隨意就出了燕京城,再進來可就不容易了。況且城中現有二十多萬的兵馬,若是蒙古騎兵真的南下了,會守不住?
許弋看向不遠處的榆山關,夜色之中,那處好像是一張深淵巨口,想要將一切吞噬。
但她不知道的是,遊戲裡的數值早已突變,這是一個全新的變異種族,他們正以前所未有的好奇之心向著南方奔襲而來。
「好。」樊不野收起了血書,摸了摸身旁馬兒的脖子,牽著它向著城內走去。
「阿野。」許弋蹙眉追了上去。
肉眼可見的,從見到血書之後,樊不野的情緒就低落了下去,平常軍情急報也從未擾亂他的心緒。
可他對那個屍體好像又沒有關心到哪裡去,樊不野不說,她又不知道怎麼問。
一股微涼卻有力的觸感從右手傳來,樊不野腳步一頓,卻見殿下對他道,「樊不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嗚。」樊不野的喉嚨唔咽一聲,一把許弋攬在了懷中,將腦袋埋在了殿下的肩窩裡。
殿下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心,淡淡的梅花香逐漸撫平了他心頭激盪的情緒。
明明,明明在玉劍關的時候,李子牟就在他的眼前,如果他當時追上去就好了,追上去就好了。
李子牟是五虎將里最小的一個,他跟在他身邊的時候才十五歲。
他眼看著他長成了十八歲的大高個,胸膛結實,背脊寬闊,卻還是那麼容易羞赧和臉紅。
每個月,他都給會給他阿姐寫信,每次等到回信的時候都一蹦三尺高,嘴角咧到了後腦勺。
性格那樣柔軟的少年,他不敢想像到底會在流放地上吃多少苦,又會受多少委屈。
那時候他便認出了自己吧,可是他卻不願意回來,是因為馬賊的身份嗎?他根本不在意的,他只希望他能活著啊。
***
寧和三年農曆十二月二十九,晴。
燕京城內百廢待興,新帝剛剛坐穩了位置,金兵又被打了回去,大昭的將士們雖都入了城,但並未與契丹的勇士起什麼摩擦。
雙方換班巡邏,十分客氣,百姓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街道上慢慢悠悠地熱鬧了起來,百姓們紛紛上街採買,準備過個來之不易的新年。
天光將暗的時候,樊不野從都統府走了出來,他剛和蕭幹交接完下個月的巡邏防守工作,在回德遠將軍府的路上。
那是他和梨花暫住的府邸,曾經也是北燕某位將軍的家,聽說後來是那位將軍護著燕武帝逃到了夾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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