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經將腐肉刮去,等將軍新的筋骨長出來,便可重新行走了。」毛無竭說道。
「嗯。」許弋揮揮手,示意毛無竭先下去,但毛無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麼?還有什麼事?」許弋抬眼看向毛無竭,就算事出門在外,就算是匯報傷勢,也不能擅闖她休息的地方吧?
門外的守衛事怎麼辦事的!她醒來的時候心裡就很訝異,但一時沒反應過來。
「殿下初到奉雲城,便占了張大將軍的府邸,還從牢獄中提了從前的犯人出來,恐怕這不太妥當吧?」毛無竭耿直著背脊道。
他從軍中大帳中出行時,便發現軍中少了許多將士,數量遠遠不止駐紮在王府的這些,他都不知樊不野現在是否還在軍中。
「哈?」許弋斜著眼睛看了毛無竭一眼,他一定是被皇姐買通了。
只不過該說他是心軟呢,還是蠢呢?做著監視匯報的任務卻對真相毫不知情,竟然還來勸諫她。
許弋冷笑一聲,拂袖站了起來,「毛先生若是想知道我昨夜做了什麼,去府邸中的荷花池中看看便知道了。」
說罷,她火急火燎地向外走了出去,這個毛無竭,真是越看越不爽。
此時,毛無竭被疾行的許弋撞的身體一歪,踉蹌了幾步才穩定身形。他不禁蹙起眉頭來,難道逍遙王不是要奪奉雲城的權嗎?
流雲殿外,許弋剛出門,又倒了回來,瞪著兩個面目表情的小兵說,「下次不可隨意放人進殿,否則軍法處置。」
「是!」左邊的小兵臉色一白,繃緊了身體道。
「殿下,今日午時梨大人來了一趟,梨大人發現殿下在發冷汗,就把毛先生給喚來了。」右邊的小兵嚅囁著嘴唇,磕磕巴巴地說道。
「……」是她誤會毛無竭了嗎?這個悶罐子,來給她看病怎麼不說?她還以為他是來看看有沒有機會毒害她的。
「咳,是我錯怪你們了。」許弋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走了出去。
「那以後梨大人進來還用通報嗎?」左邊的小兵歪著腦袋看著右邊的小兵。
「就算我們想通報,梨大人也會自己闖進去的吧。」右邊的小兵撇撇嘴,殿下對梨大人真是信任啊。
在去飛鵲閣的路上,又一小兵匆匆跑了過來,「殿下!殿下請留步呀。」
小兵雙手奉上一塊黑得發亮的令牌,恭敬道,「殿下,梨大人派在下將此物交給殿下。」
嗯?梨花怎麼不自己來?
許弋從小兵手中接過令牌,冰冷的玄鐵上刻著歸德將軍四字,翻過來後赫然是王守一的大名,這是王守一從前的令牌,梨花辦事還真是心細啊。
看著不遠處
正在為王守一梳頭的崔逢,許弋腦袋中一閃,啊……她不會是在躲崔小將軍吧。
許弋簡直是要笑死,這是多怕被發現身份,躲崔逢躲得都不敢出門了嗎?她收好令牌,微微搖著頭往前走去。
飛鵲閣,許弋大步跨了進去,「王將軍,感覺好些了嗎?」
「殿下!微臣失禮了!」王守一看見許弋前來,連忙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
今日的他剃去了滿臉的鬍子,原本蓬亂的頭髮也齊齊梳了上去,略微凹陷的臉頰反而更給他添上了一絲將軍的英武之氣。
許弋快步搶上前,輕輕按住了王守一的肩膀。
「王將軍不必客氣,本王知道你的情況,虛禮一概免了,好好將養身體為主。」
王守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崔逢,雙手抱拳,對著許弋誠心誠意地道:「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崔將軍已將內情都告訴我了。」
許弋微微搖了搖頭,「王將軍不必謝我,我實在是不敢居功,只恨沒有早點派人查清此事,累得王將軍蒙冤守難這麼久。」
王守一的情緒微微起伏著,竟又咳嗽起來,命運弄人,一場無妄之災竟生生困了他三年。
許弋連忙引著王守一又坐下來,為他倒了一杯茶。
「毛先生與我說,將軍這是患了風溫肺熱症。」
「將軍若是願意,本王擇日派人護送先生南下,前往江南水潤之地溫養如何?」
崔逢聽了心中一緊,守一哥的半生都耗在北線了,如果這樣灰溜溜地返回大昭,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果然,王守一「騰」得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殿下!還望殿下能讓臣留在北線!」
說著,他竟要跪下去,幸好許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將軍有話好好說!」
「殿下!末將無能,如今這把身子骨也算廢了,就算去江南也是苟延殘喘而已。還不如留在北線,為我大昭守好防線!」
「殿下,我在牢里的時候,彷徨過、怨恨過……但我心裡最難受的,是我再也不能是大昭的將士了,是我再也不能去守護大昭的土地了,懇請殿下再給末將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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