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糊的日式拉門並沒有任何隔音的作用,隔壁的小房間傳來陣陣男男女女尖銳的嬉笑聲,像扎破氣球的針一樣地穿過了紙牆。頭頂的宮燈發出小小的光亮,在空中緩慢地一搖一晃,於是那光下的兩個身影如在風中搖曳,身處其中的人並不能分清是光還是影子,實在令人心慌意亂。
但沉默漫長,仿佛是過了一百年那樣的久,椒圖覺得自己的屁股與坐墊之間的縫隙都已經生出了青苔,蘇盛才終於開口說了話:「你最近還好?」
「當然不好。」音樂家苦笑著搖了搖頭:「所以你不必多問這一句。」
「老同學,客氣話是應該有的。」
他聽了也是笑笑,一副失意後無精打采的模樣。音樂家吸毒的新聞在社交媒體上風風火火地鬧過了一陣,然後迅速平息。人們總是健忘的,頭一天還在瘋狂地罵他,第二天就轉移了注意力去關注另一對明星夫婦秘密離婚的爆料,比金魚的記憶力還不如。但他依然失去了一切。
不過是失去了一些金錢與事業罷了——他用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可除了金錢和事業,他的生活早已形似寒冬的荒地,貧瘠得一無所有。現在沒有任何人,願意離現在的他太近,那些曾經與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和對他痴纏的女人。他們像躲避瘟疫一樣地避開了他。
除了蘇盛,看他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面前時,還依然願意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但他心有疑問,似埋在心底的一根刺,扎在了極深的地方,偶爾也會隱隱作痛。若現在還得不到答案,他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問出口。
「我有一個問題。」
「講。」
「還記得我的畢業音樂會嗎?」
「記得。」
「為什麼,最後來的那個人,不是你?」
蘇盛低下頭去,看著耳下細長的金屬耳墜在桌面上投下的一條狹長的陰影。
水杯捧在手心裡漸漸變得溫熱起來,過了半響她才慢吞吞地回答:「那麼久之前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可我,就是想要知道。」椒圖將手指交叉在一起放於餐桌上,身體前傾看著蘇盛,仿佛要在下一秒就得到答案:「告訴我,為什麼,不是你?」
為什麼不是你?
音樂學院每年的畢業音樂會門票是有限制的,年年一票難求。椒圖手裡握著一張前排的票,那是參演學生的福利,方便讓家人到現場來觀看演出。可椒圖老家父母遠在內蒙,他自然是沒有送回家給父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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