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一皺眉,他本打算讓花信風去延展兩方防線,避免敵軍側位突襲,可眼下金石之傷也棘手,不能再減員了。
兩相權重一時遲疑。
如今軍中能稱將領的,常健重病、常懷中了麻藥、黃驍在統籌各處,其餘分營統領,李爻不知根知底,便難得善用。
他正想讓花信風和黃驍舉賢不避親,推舉一人去看顧防線,便又有哨位來報:「統帥,內城方向來了小隊江湖人,為首的是位白胖老人,自稱姓蕭,說得知邊關告急,略通藥石,是來幫襯的,您看……」
李爻心思一動——莫非是蕭百興帶人來了?
他那一心避世的師兄怎麼會允許蕭百興帶人來增援?
「啊,」哨位又補充道,「那蕭先生說是受了賀大人的託付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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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百興帶來的人都通醫術,處理金石外傷順手得很。
定邊軍得了這般助力,戰力穩定下來。
軍務、醫務皆忙,李爻跟蕭百興得以說上幾句話時,天已經快亮時了。
「代掌門率同門前來支援,李爻代境內百姓謝過大義。」
李爻言罷,向一眾同門端正行一軍禮。
他身後的親衛和護軍小隊見主帥行禮,一併端姿躬身。
軍儀威嚴,敬意凜肅人心。
蕭百興趕快將李爻扶起來:「師叔言重了,幫得上忙我等便不算白來。」
李爻摘下帥盔,遞給小龐,露出幾分說不清的笑意:「你師父那老……咳,」他順嘴想說「老不死的」,又覺得人多不合適,把自己嗆了一下,「他還閉關給自己挖墳呢?他知道你來,怕要氣得直接升天了。」
也沒比叫人家「老不死的」客氣。
蕭百興早知道他這狗嘴裡沒象牙,禮貌性地扯起絲笑意,嘆氣道:「師父確實不知,我帶人來純是看賀家的面子,也念同門之誼,幫襯師叔一二。」
李爻差異,問道:「代掌門居然和景平這麼投緣?」
蕭百興一雙被胖臉擠沒了的眼睛在李爻臉上轉了兩圈,拉著他遠離開眾人,低聲問:「小景平一直沒同你說,他求我師父醫你毒傷的事?」
李爻驚駭。
蕭百興皺眉撇嘴,暗罵景平這痴情小子把肉埋在飯里。
他私心覺得景平對李爻的情太深沉可貴,現下也不管景平九曲十八彎的小心思了,直接將他上山跪在雨里求醫的事說給李爻聽了。
「拋開世俗禮法,我敬他心思至純,樂於與他結交,前兩日他親自回師門求援,我便來幫你了,」蕭百興頓了頓,決定好人做到底,壓低聲音道,「他在我面前承認對你……」他「嘿嘿」壞笑了笑,不用說已知是何意,「他告訴你了嗎?你怎麼想的?我看你遂了他得了,太難得。」
景平求醫的整件事李爻不知道。
如今驟聞,心間似融起一團火,熾烈且溫暖,燒得他一把心思焦灼,烘得他喉嚨發乾,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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