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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栩聲音落罷,近靠的禁軍一掌伸進來拿住劉栩肩胛,擒住劉栩轉身要撞牆的起勢。

他身子被一道狠力捉至木欄上錮住,身形動彈不得。劉栩切齒拊心怨入骨髓,餘光再瞥眼根本瞧不清身影。

從木欄之間伸手拔了禁軍腰上長刀,揚起脖子朝前一撞。

這位禁軍被大股滾燙熱流猝爾噴濺滿身,待他回神之際,手已經伸進獄中去抓人。

而劉栩朝後轟然砸到地面,他整個人如同泊在自己赤紅鮮血之中。

禁軍高喝:「快稟程大人,喊獄醫,回宮上呈陛下。」

詔獄一下鬧成一團。

劉栩唇上顫抖,狠狠想再喊出祁聿名字,卻怎麼也出不了聲。

她聽到外頭紛亂動靜,嗓子狠狠嗆出哭聲。

祁聿。

結束了。

你好好回家。

第132章 驚愕陸斜,你不知道,我好羨慕你。……

劉栩死訊傳回司禮監,此事震驚程度叫所有人皆停下手中事務、不約而同齊聚議事廳。

除卻陸斜,陳訴、庚合、許之乘幾位老熟人都上了桌,速遣人去鎮撫司復聞真假、詳述其程。

劉栩死是小,以劉栩為心翻攪朝弄朝廷之手擴及多大便要開始肅清。

首當其衝便是追尋那筆銀錢來源、去蹤,其中多少人過手、怎麼過手......劉栩一死,司禮監這些老人全要受波及、就連朝上與劉栩相親過的官員一時也要刑詢。

一時朝堂、內廷無形間被拱上高浪,全都芒刺在背備受煎熬。

回來的人說罷詔獄情形,陳訴不可置信的抿口茶,胸腔震顫出笑。

「畜牲,祁聿真是畜牲,下手真狠。」陳訴彎眉咋舌。

以劉栩最疼的刀殺向劉栩最軟的地方,怕是劉栩都沒想過厭惡人碰觸的祁聿最終會做出這樣的事。

被人。輪,虧祁聿想得出這樣噁心的絕路。倒是清楚自己在眾人眼中是個什麼存在,這番自知之明也不容易。

庚合取了竹夾夾顆醃梅丟進茶中,字字沒情緒鋪述。

「這不就是他麼。今日落刀之前同老祖宗住了近乎半年,十年求盼兼人眼前貼近這麼久,這刀可謂是穩准狠。」

「太祁聿了。」

祁聿布局,時局、人心、走勢拿捏得可謂周全至極,多少年來從未有失。

凡是老祖宗少這幾個月相親、跟詔獄那幾日貼身吃住同處,怕是老祖宗熬得下這四日。

人貪心,一旦親近過經年夙願,又怎忍心捨棄破壞......這一計攻心看來祁聿盤算了很久,虧他忍得、狠的。

許之乘指腹敲著茶碗蓋,眉心微蹙。

「祁聿這回索性是要死,司禮監有些事他該扛就得扛......」

「聽聞他到詔獄至今還未上過刑,就連程崔身上暗行的一些罪過也乖覺畫押。陳提督不妨叫東廠貼刑官走一趟,咱們不能無故受了劉栩跟他的牽累不是。」

「累年舊帳......祁聿懂規矩。」

司禮監慣來是誰要死誰平一番帳,該替人畫的押就好好畫押,該替人認的罪就好好認罪。

畢竟一張桌上坐過,他們也不想對曾經的同僚出手太重。

陳訴起身:「往下各憑本事。」

「東廠的貼刑官方才已經出宮,諸位想讓祁聿認什麼,照老規矩傳話便是。階下之囚,若他不識時務,該如何便如何。陸斜就一人,保不下他。」

畢竟司禮監能出一個像祁聿如此高位的背罪之人,機會不多。

知道詔獄裡陸斜跟祁聿糾纏不清,這回陸斜也無力護他,祁聿必死無疑。

不說祁聿膽大包天逼死劉栩,削殺了朝政數年支出,陛下難泄心頭之恨。就刑部呈列的二十七道死罪,祁聿此回也是死路一條。

陳訴擱了茶碗拂袖而去。

陳訴所謂的往下各憑本事是為君分憂,找尋劉栩所藏之贓。

這要是尋著了,曠世奇功不說。劉栩那數額略略昧下部分誰又能知曉,只推是劉栩欺君便能結落。

庚合與許之乘對瞧一眼,庚合咬破口中醃梅,一股酸軟果肉在唇齒爛開。

他舒聲松嗓:「要聯手麼,對半。陳提督可不會同人平分,眼下司禮監還是我們親。」

「陳訴不會叫陸斜活,你我暗自助力一番。哪怕掌印之位未知,秉筆之位該有我們了。」

許之乘看人眼,心下再次翻起度量。

新帝登基肅清朝政加宦禍延及風波,這是不可多得升官發財掃平舊日罪禍鞏固自己勢力的好時機。

庚合:「祁聿是不會知道了,不然以他的手段早捧著去陛下面前請殺老祖宗,也不至於此刻還身陷囹圄。」

許之乘指腹從茶碗上挪到桌面,無節奏輕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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