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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斜不敢問,只敢在心底祈求祁聿能為自己求條生路。

劉栩現在已經是新朝最死不得之人,誰折損了朝廷這筆巨大的金山銀山,新帝赤人十族都不為過。

殺劉栩,祁聿承不起聖怒,必死。不殺,跟劉栩一起離開,生不如死。

現在祁聿殺不殺劉栩都已經走到了絕境。

陸斜沒想到祁聿當初口中春日司禮監變局,是她給自己布下的牢不可破的死局。

劉栩交了這筆銀子朝廷亦不會放過他們,派出的刺殺非死不回。他們餘生東躲西藏隱姓埋名不說,那個畜牲垂涎祁聿十年......

一縷頭疼精準刺斷嚮往下的內容,陸斜亦不忍朝下想。

囫圇張口:「你們當年做的什麼約,能說麼。」

一門之隔的室內儘是潺細水聲。

祁聿不答。

該是有難言之處。

如今局面陸斜無力,他將臉埋進掌心,身子佝僂成一團。

「四日後......你就要出詔獄了。」

「我要如何助你殺他。」

陸斜餘光從指縫看著兩位不遠處駐足、牢牢盯緊他的禁軍,剩下六人在劉栩身旁護著他。

他習的那點武與禁軍相比就是花把式,打一個都未必有勝算,陛下叫來八位,真是高看他了。

今日再回宮後陛下不會讓他再出宮,他雖掌著西廠手握兩隊禁軍,可在陛下眼中他照是無權可用,他一點動作都會被陛下恰時制止,甚至收權暫禁他一切行動。

他眼下殺不了劉栩,亦救不出祁聿。

陸斜此刻終於明白祁聿一把權勢,卻裸在劉栩之下無形桎梏捆束的感受。

所有一切行徑都是透明的,太無力了,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照是這樣,祁聿還是經年算計將李卜山拉扯下來。她是真能忍,心算也是真高。

陸斜突然想到......

那祁聿十年唯一一次計劃外的行徑,該是收他為子救他吧......

他將臉深深往掌心埋,體內掀起陣無言以述的無助,四肢灌得絕望幾乎要溺死他。

十年同等無助境遇下的祁聿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她怎麼能這樣厲害。

祁聿出門看見陸斜蹲門口將自己埋成一團,垂眸注目一會兒,蹲陸斜對面。

兩人臂膀碰觸到一塊兒,陸斜聞著新鮮的皂莢味兒便知曉是誰,更難過的聳顫了下肩不敢抬頭。

祁聿輕鬆出言撫慰人。

「你不用想救我,我那日去刑部就知下場,這是我深思熟慮下的選擇。」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今日哪怕我是陛下的情人,我身負二十七道死罪淪到詔獄陛下都救不了我。朝上文武百官、我手下無辜者的怨憎、兼滿天神佛都饒不了我。司禮監八年,我不是全然無辜之人。」

陸斜聽到『情人』二字抬頸瞪向對面。

赤紅眸子跟微腫的眼周祁聿沒壓住笑,『噗嗤』出聲。

陸斜更兇狠地瞪人,她一身潔淨嶄新囚服看得人精氣神很足,眉眼舒展心態平和鬆弛。

眼底塞滿祁聿明媚鮮活的模樣,他狠狠將頭扭開,壓不住的粗氣擲兩人之間。

祁聿現在還有心情沒心沒肺,真是按她所言生死如踏歸途,她是真想得開......她怎麼如狸貓有九命似的完全不怕呢。

看著陸斜逃避她,祁聿聲音更是放緩。

煦和同人細心說:「之前你有權聽我的話不搗亂讓我無憂,我已經很感激你了。現在無能為力做什麼就別掙扎了,順其自然就好。」

往下能收屍收屍,不能的話,想立牌、燒紙都行。

這話涌至嗓子口她重新吞回去,因為對陸斜一個『斷袖』喜歡閹人的人來說太殘忍。

他的喜歡與旁人大大不同。

在自己女兒身沒暴露之前,陸斜對她的喜歡是一種畸形且詭異的。其實至今也是,只不過在她性別攤開後看上去正常了些罷了。

真正的正常人是不會喜歡閹人,更不會喜歡斷袖的。

尤其是陸家幾代教養下,養不出他這種性情為人才對。

「還有多久你回去?」

陛下不會給陸斜太久,她沐浴已經耽擱很久,陸斜該沒幾刻了。

她牽起陸斜的手起身。

指腹順到掌心煦軟的力道不似牽他,倒像是握住了他的魂,陸斜順著力道起身。

才反鉤住祁聿素玉指節,祁聿字字狠戾:「我們回詔獄,我要——殺他了。」

陸斜腳下不知滯澀將人步子拽斷。

體內隨著祁聿雲淡風輕話語種種頂出股無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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