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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崩逝的殿內不知發生了何事,幾位殿下的貼身內侍簇擁著劉栩出門,到了殿門外的廊下,才有人提出一副刑拘鐵鎖給劉栩掛上。

殿前司禮監眾人皆悄摸抬頭看著這幕......

陛下剛駕崩,怎麼貼身幾十年的劉栩能被套上刑?

這不合常理,也不合常情。

陳訴怪譎音調突然扎進陸斜心臟。

「祁聿,不,你曾經的乾爹應該下獄了。大抵新帝登基第一道殺旨便會是他。」

第126章 畫押我又是你死後唯一的後事嗎?

國喪,整個京城氣氛悒悶沉重。

陸斜打聽了祁聿入獄全過程,是眾人奔赴宮門時她一人逆行去了刑部。

當堂褪了秉筆職袍跟御賜佩玉,伏地跪求一個司獄司八品主事。

一張近乎丈長的劉栩三十四道大罪跟五十七道案件始末,和一疊蓋了璽印與她秉筆私印的御批紙。

私用空白御簽呈訴私情,祁聿當場不問緣由就直接下了刑部大獄。

從刑部層層遞報到宮中,殯宮中剛登基的新帝叫鎮撫司指揮使將祁聿從刑部提到詔獄,劉栩也按狀下獄,待這幾日先帝之事忙完要開堂重審。

跟隨新帝長大的徐大伴年節時被人刺殺沒了,現在身旁最得力一下便是東府前任詹事遺子陸斜,正任西廠提督。

也正因為他的信任,遲遲被絆在宮裡。

等他等到能出宮的那日,已經是祁聿跟劉栩案子過審的第二堂。

逼仄的詔獄還是腥穢腐臭,被血水悶出的異味直往身上貼。春上氣溫漸暖,這裡頭各種瓮出的各種熏得人頭暈。

掛著殘肢的案犯,迸濺的血跡幾乎隨處可見。

難怪程崔非提審不進詔獄,都在外頭衙上坐著。

陸斜一路下來走得心驚,祁聿那般陽春白雪似的人物怎好穿著囚服住在這種地方十多日。

他厲聲冷喝:「快點。」

帶路衙役腳下登時踩快。

一條路走到頭,這人站開到一旁。

「公公,前頭就是審訊室了,卑職進不去,您請。」

審訊室......祁聿受訊......

詔獄審訊出了名毒辣可怖,十八般刑具折騰下沒有不招的。

體弱的三道刑過去人就氣絕於供狀前,死後簽字畫押。

陸斜渾身繃緊,幾乎一個箭步就沖了進去。

這動靜驚響審訊室,高坐刑案的程崔循聲落目,就連匍匐在地上簽字畫押的祁聿也艱難扭著脖子看,是誰能這麼沒規矩衝撞詔獄。

她看見陸斜那張臉短短愣了片刻,又扭回頭簽字。

陸斜入目的是一刑犯狗一樣癱趴在地上,赤著腳,上面布滿拖拽造成的擦傷一層覆一層,新舊血痂也結了厚厚幾層,血水和著泥已經看不清那是一雙足。

這條纖細身姿他認得,是祁聿。

一身破敗囚服雖血跡斑駁,好在沒有鞭打出的傷印出的血痕。

她瞧熱鬧似的回頭,一側下頜掛著淤青,清雋明秀的臉現在憔悴不堪。頭髮有盤好,可終究沒有梳子梳過得好看,些許潦草亂糟糟蓬在頭上。

兩人淺淺對視上,她又扭頭佝頸去簽字。

她的落拓耀眼不在,被狼狽灰敗壓得光芒消散,從天高之際墜在泥地里。

陸斜只覺心口插進一柄直刃,攪得他幾近斷氣。

詔獄每一份簽字畫押的口供是判來日落刀的時辰,伏罪口供內容他都不必看就知道祁聿下場。

他幾步走近腳尖一動,瞧見那截腕子染了蹭不掉的灰,手腕細得陸斜覺得自己一腳下去能踹斷她手。

陸斜彎腰蹲身一把抽走祁聿緊握的筆,她掌心指腹都不乾淨,染了墨也黑得不出彩。

他眼底酸澀涌了涌。

「程大人,本督奉命監記劉栩案,現在想與祁聿單獨說幾句。」

這話灌了風似的在審訊室牆壁來回撞,回聲將祁聿心神撬開一絲迷茫。

程崔瞥眼地上的祁聿,這回他進詔獄很聽話,叫寫什麼寫什麼、叫認什麼認什麼。

他已是將死之人,讓司禮監自訴舊日恩怨沒什麼關係。

程崔起身:「我去前頭吃盞茶,一會兒來收口供,你好好簽。」

祁聿假模假樣『磕頭』,悶聲應『是』。

人乖服的陸斜都覺自己耳鳴聽錯了。

祁聿輕輕摁摁陸斜靴子,討問:「能叫人送碗飯麼......這裡的總吃不飽,我餓。」

陸斜聽罷額角青筋繃緊,嗓子呼嚕聲粗氣。

後槽牙狠狠咬下:「還請程大人著人送些吃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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