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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不仁』流言引到老祖宗頭上,皇爺必保老祖宗。

那死誰?這麼大陣仗就逼死個李卜山?若是李卜山不死,司禮監這回就要推出個人來死......祁聿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混帳話。

祁聿對這二人積怨十數年,陳訴覺得殺李卜山是祁聿能做到的最高頂點,倒是沒想過他連老祖宗性命也在肖想。

簡直天方夜譚。

這話說到這裡已經盡了。

祁聿再張什麼口他都不可能應。

她就知會如此,一把按住陳訴即將要起的身。

「我來做,臨門一腳需你送他一程,這也算你為心上人報仇。我行的事全告訴你,不到索殺李卜山那步你不必動手,你隨時可抽身。」

陳訴略微動搖了一瞬,耳畔落下一句狠。

「我與李卜山賭這條命。」

這次不光要李卜山死,還要陛下開了西廠。

她要禁軍兵權。

祁聿森然幽幽道:「你放過這次機會,你要親眼看著李卜山活到什麼時候。我將命放你手上賭一把,你竟畏縮至此,十三年了,你心底的人閉上了眼沒。」

陳訴胸腔一滯,直覺心口疼得他不可言描。

第55章 塌了祁聿就是李卜山送去老祖宗榻上的……

陸斜剛賭完,右手食指鉤著一壺酒晃蕩到庚合門前,不顧時辰地抬掌拍門。

「您開開門,我有事想請教您,您同我敘說兩句好不好。」

對陸斜這種日日耍酒瘋狀態,庚合沒兩日已然習慣了。真不曉得祁聿之前在宮裡是如何管教他的,真是掌點權就飄。

無奈陸斜身份他也不好開罪,披件衣裳出門。

他開門凝著天上月光,冷肅著嗓:「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麼,你白日不用做事,旁人不做麼......」

有祁聿庇護,陸斜浪在宮裡玩鬧不辦事都行,再則他也不懂什麼事能做、怎麼做。

陸斜睨眼笑笑,一副天真無邪毫無防備水汪汪眼睛沾濕帶水地瞥著庚合。

「我找了更鼓房十年前的舊人,他們不肯跟我說祁聿的事情,我尋不著人問。」

「趁他不在宮,此時夜深人靜正好敘說秘語。你知曉闔宮上下所有人,能不能同我說說他?」

庚合臉色驟然走深,眼底儘是繁複。

陸斜眼下緋紅真是醉得不輕,脖子耳朵也染了大片大片的色。

庚合面上走勢僵半刻,鬆軟出一抹陸斜看不懂的苦澀。

「宮中閹人多苦難,他早年可憐,你問這些作什麼。」

陸斜沒心沒肺佯笑,提溜著壺仰一口,醉醺醺悶聲。

「有人說他上過老祖宗的榻,我就......好奇。他的性格、與老祖宗相處不像有這層關係。」

「你,同我說說。」

不止一次有人說過祁聿早年不堪,他......如何不堪了,他明明頂好。

他身子搖晃,伸手將庚合小臂一抓,醉後力道完全沒個輕重。

庚合眼皮一跳,看陸斜今日這酒瘋是不好敷衍了。

「祁聿想殺李卜山是眾所周知吧。」

陸斜情緒提供的好,如同個捧哏,適時狠狠點頭『嗯』聲:「是什麼仇怨,怎麼闔宮皆知?」

庚合倒沒被人如此應過聲,一瞬覺得陸斜有趣又神經。

什麼仇怨,那說起來話便長了。

「早先年老祖宗其實並不好男子,他一直是喜歡女子的。那時宮外養了十九位,一次宮外暗殺後老祖宗便未出過宮,就開始找宮婢。」

「老沾惹宮女,次數多了自有皇后提點。他是為陛下數次賣過命的老人,皇后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直到一次有五位宮婢在皇后殿前鳴冤齊齊自戕,這事鬧到前朝,老祖宗這才被陛下訓斥。

陸斜摁住想罵的話,粗粗哼聲。

——畜牲。

庚合沉默半刻,掀開眸看陸斜,他眼神迷離,恐是醉醒未必能記得什麼......

「老祖宗這喜好不可能改掉,恰好李卜山瞧見了十三歲的祁聿。你照著祁聿現在這樣貌,多少也能曉得當年他該多嫩多好看。」

陸斜到這裡就隱隱知曉什麼,腦子開始不敢聽了,身上不由戰慄。

他緊緊握著酒壺,幾近崩碎了牙,面上卻還要裝做醉態。

庚合平淡的打量著人,緩聲道。

「祁聿就是李卜山送去老祖宗榻上的......自那後老祖宗便從未找過宮婢,開始喜愛男子。十二監由他挑,玩死了都是他手下,隨便捏個病、捏個錯,死訊便由他幾筆覆蓋了。」

「老祖宗起欲是起欲,卻從未耽擱朝廷的事、皇爺的事,那些人正當理由死去,誰都無法如何。」

陸斜腦中促疼,他抬手掐了掐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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