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脈象你到底做了什麼將他迷成這般神志……
單放舟來診脈,說她熱症浸了肺腑。
往下幾日會咳,若干咳伴著熱症反覆十分危險,隨時都可能加重喘不上氣命喪於此,叫她再安心修養幾日。
日日定時用藥,不能再昏睡兩日兩夜卯掉幾頓藥。
她一邊敷衍一邊批閱。
陸斜聽得掐眉頓目,在祁聿『無動於衷』下他促聲。
「你認真聽了沒,說你病得重,再休幾日養著。」
默默收藥箱的單放舟身形整個頓住,神色僵滯地緩緩抬到祁聿身上。
見其臉色鐵青後速速轉開目光,人不動聲色往後退出一個自己可被波及的範圍。
祁聿右手批寫的筆指到陸斜眉心,聲氣冷肅非常。
「我的命沒這些文書重要,還有,我休十日已是皇爺恩賞老祖宗私疼,再休下去不如直接斬了我。」
「宮裡無用之人皆死盡,你有我庇佑乃是例外,但別覺得你日日無事旁人就該同你一樣。」
她狠聲嗤氣:「滾開。」
單放舟聽著祁聿冷聲都不敢往下說診象,將所有話盡數吞腹,氣息自覺斂了,怕吵到祁聿耳朵。
陸斜眉心濕漉一片,淡淡桂香縈鼻,墨汁順著眉心在面上滑動至下顎,垂滴往下落,約莫衣襟也污了片。
他怵著頸愣著脊樑,話攪在嗓子裡又落進肚子。
渾著目,有些無措道:「知道了,那我送單醫童一段路。」
祁聿手背蹭下單放舟撥上去的袖口,「擦把臉再去。」
收筆後看著陸斜用衣袖草草抹去墨跡,反倒染了半臉,污得可笑。一雙好看的狐狸眼空洞得毫無靈氣,一下覺得陸斜有兩分可憐兮兮。
想到陸斜入宮前乃嬌養的小少爺,上頭有兩位哥哥寒暑吃苦,父母年紀漸長下家中老么自然受更多疼愛,不免人生的歡快無知。
作為『貢品』入宮,他自然也沒受過一般內侍辛苦勞作的難。
長成至今最大的苦當是闔門斬於眼下、被人捉走反抗無視後心理無言以述的繁複。
眼下這般人事不通也合情合理?
瞧著陸斜摸索還要單放舟輕聲提示的身影,寬肩窄腰的風流自出,挺起腰行起路來溫吞又雅致,賞心悅目。
祁聿垂看文書一時作難,她已然忘了入宮前是如何生存的,便在陸斜身上犯窘。
是將陸斜養得如以往在家中那種渾然天成的性子,還是睜眼務實些?
其實出了宮,有她站在天上頭蔭蔽,宮內生存之道他萬分之一也用不到。
宮外只要有銀子萬事可平,巧的是她完全不缺。一年冰鑒、碳鑒、贄見、別儀收個幾回,閒時再給他送張自己『簽票』,陸斜買個小縣小城也綽綽有餘。
當地官員若曉得陸斜有她這層關係,四方城池的人都要垂眉哄著他。
有陸詹事家韻作底、兩位哥哥累年身教,他歪斜不到哪裡去。
所以日後性情朝哪個方向養才好?
兩人一道走出數丈,單放舟瞧著他眼睛好些,伸手在他眼前揮揮:「如何,日日還會疼麼。」
陸斜並在他身旁走,淺聲:「不疼,但總覺眼睛乾澀不適。」
「正常,眼睛灼燒過的是這症狀。」陸斜相處起來雅性得很,不為難人也好說話、萬般都可。
單放舟再三抬目、欲言又止幾番,最終將話述在嗓內好好斟酌幾遭。
緩緩張口:「我問過師傅了,你這個治晚了好不徹底的,往後下了夜你再想如往日那般視物恐是真不能。銀子就讓祁秉筆別送了,你可能不知,他往日在宮內沒送過銀子辦事......」
陡然送起來,有些嚇人,感覺像治不好後的買命錢。
「我跟師傅收了也沒用,他送的又不敢不收,實在難煞我們。您行行好叫他別送了?」
陸斜一怔,並不知道祁聿送銀子這回事。
「好,我知道了。」
但祁聿面前不能明說,避免單醫童再開口言難,他先出聲,「我想個婉轉法子提下,不能累您受斥。」
單放舟感恩陸斜大德,恨不得給人多鞠幾個躬,嬉笑幾聲『多謝』。
迎面見著李卜山帶著人朝這邊走,單放舟拉把陸斜讓路,自己垂頸算個禮貌。
陸斜只看著一隊人影叢叢、瞧不清是誰,但跟著單醫童往後退到宮牆邊。
李卜山瞧見陸斜這臉亂七八糟墨跡,步子停他面前,支問單放舟。
「祁聿這是作什麼新樂子。」
陸斜聽出聲音要行禮來著,李卜山出聲斷了他動作。
「祁聿小心眼,你別跪我。他如今越到我頭上,我是半分也不敢惹他,怕他尋著由頭懲治。」
陸斜無語,直覺李卜山陰陽怪氣的很是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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