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鼻血了。」陳栩說。

「啊——」雲馳迅速低頭，拿出紙巾遞給他，「別讓我看見血，我暈血。」

陳栩背過身去，處理了一下後才轉過頭來，鼻孔里塞了一坨紙：「好了，走吧，快遲到了。」

雲馳抬頭：「啊——」又趴了回去：「血洇出來了。」

「是嗎？」陳栩又重新處理了一下，確定沒有血跡後，才對雲馳道，「好了。」

「你怎麼了？」雲馳把手機放進書包，捂著胃站起來，「怎麼突然流鼻血？」

「沒事兒，秋天本來就容易乾燥。」

「乾燥嗎？沒覺得。」

「你怎麼了？」陳栩皺眉看著捂著胃的人，「又哪裡不舒服？」

雲馳囁嚅一番：「……我餓……」

陳栩：「？」這是在早點攤子上啊，兄弟。

*

「我不太餓了。」那個蛋眨了眨眼，坐直身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開眼笑，「我媽給我餵飯了，雖然沒餵飽，但跟剛才比好多了。」

「你媽……你妹啊……」秦潮捂著胃，「擦，我好餓……你特麼是把我吃了嗎？」

「可能我媽沒給你餵飯吧。」那個蛋左右看了看，「但我還沒吃飽，你得給我找東西吃。」

秦潮：「……」

秦潮現在要愁死了，這個蛋一直在要吃的，這還不是什麼大事兒，最大的問題是他現在要拿他怎麼辦？

總不能領著個蛋出去說「嘿，家人們，你們看，我給你們生了個蛋」吧？

秦潮先溜到江書意以前住的房間找了身他小時候穿的衣服給那個蛋換上，然後小聲道：「你別出聲，我現在需要下去吃飯，之後我帶你出去。」

「吃飯啊……」蛋歪了歪腦袋，眨著眼睛看著他，「我能去吃嗎？」

「不能。」秦潮指著他，「你現在是個小鬼，你敢讓他們看見你，他們就能找人把你收了。」

「收不了。」那個蛋有恃無恐，「沒有人能收得了我，即便如來佛祖把我壓在五指山下，我也會在他手心裡撒尿的。」

秦潮：「……」服了。

「你聽不聽話？」秦潮語氣變得惡狠狠。

那個蛋摸了一下鼻尖：「……聽，那你別餓著我。」

秦潮看著那雙無辜的眼睛，一陣心塞。

他前段時間總是莫名其妙又餓又渴的，這個小鬼肯定是早就盯上他了，現如今說不定是在吸食他的陽氣，還撒謊說是他媽給他餵飯了，他媽隔空餵啊？

秦潮下樓吃早飯，一下去就聽到保姆阿姨說廚房裡少了很多東西，非常納悶。

秦潮怕保姆被冤枉偷東西，自己上前承認：「是我半夜餓了，吃了宵夜。」

保姆阿姨看了他一眼，倒是沒多說，秦翰義以為就只是少了一點吃的，也沒在意，畢竟大小伙子長身體吃宵夜很正常。

「以後晚上給他備著點吃的。」

「好的。」保姆應了下來。

秦潮發愁，要想養活那個蛋，不能養在家裡，不然吃那麼多嚇死人啊。

也不知道劉半仙能不能收了他。

吃過早飯，大家各忙各的，秦潮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摸摸帶著那個蛋出了門。

「哇哦……人類的世界好大啊。」那個蛋環顧四周發出驚呼。

江書意的舊衣服並不舊，跟新的沒什麼兩樣，黑色背帶褲白色襯衣，白色板鞋，像是動漫里走出來的小王子一樣。

秦潮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這個鬼不怕日光，劉半仙那個廢物怕是不頂用。

「誒，對了。」秦潮突然眼前一亮，「你媽是誰啊？」

「我媽就是我媽啊，你難道不認識我媽？」

「我怎麼可能認識你媽。」秦潮走近他，「誒，小鬼，我要是幫你找到你媽，你是不是就能去找你媽了？」

「當然，我跟我媽來自一個地方，我媽能餵飽我，你……」小鬼看他一眼，「不行。」

「我……」秦潮忍了忍，算了，不行就不行吧，不跟個蛋辯解這些無用的。

「那你媽長什麼樣？」

「我都說了，我在蛋里看不見我媽，你是記性不好嗎？」

「我……」忍。

「那要是遇到你媽，你能認出來嗎？」

小孩兒停下步子，轉頭看著秦潮，還朝他招了招手。

秦潮不明所以，但還是彎了彎腰，跟他一個水平線。

小孩兒舉起雙手捧起秦潮的臉，咬著一口小白牙：「老子，我再說一遍，我在蛋里沒看到我媽長什麼樣，你需要我說幾遍？你……這種智商，我媽怎麼看上你的？」

！！！

秦潮：「……」擦，這要不打，對不起這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