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電光石火划過零碎幾個片段,程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吐出來的都是斷斷續續的喘息,很久以後,才說:「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回答他的是新一輪驚濤駭浪。
程朔最後的記憶是傅紜星從背後絞上來的雙臂,他還沒有停下,聲音已經啞得不像話,落在耳畔,如同最後一道宣判。
「沒有人告訴我。」
是的,從來沒有人告密。
是程朔自己親口說出了一切。
暈過去前一秒,程朔清晰地明白,後悔已經晚了。
程朔不知道手腕上的皮帶是在什麼時候被解開的,次日中午醒來,只能看見兩道抹了藥的青紫痕跡。
往下看,身上各處也都上過了藥。這種被抽空力氣的感覺他只有過一次,就是在健身房裡逞強硬拉100kg的第二天,那感覺,四肢就和拆了重新按上去一樣。
哪怕是之前傅晟那個禽獸,也沒有那麼過分過。
傅紜星推開門,迎面就砸來一個枕頭,一點沒收力。他沒躲,低頭撿起後看向窩在被子裡的男人,端著粥走了過去。
「還疼嗎?」
程朔背對著傅紜星,「滾,我不想看見你。」
傅紜星沉默了一會,道:「對不起,昨晚我做的太過了。」
聽到他這句話,那個過程重新在腦海里播放了一遍,程朔竄上一把火,扭頭瞪向立在床邊的傅紜星,頭一次對這張臉產生了免疫,「現在知道道歉了?我說了幾次讓你解開,你聾了嗎?」
情緒一激動,喉嚨就開始疼,程朔的臉更黑了。
「我怕你跑。」
「有本事你以後天天捆著我。」
傅紜星看著程朔鎖骨上的咬痕停頓了一會,「可以嗎?」
程朔啞然失語,壓住被子背身重新往裡躺了回去。完蛋了,一個柏晚章還不夠,怎麼就連傅紜星也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還他過去那個小白兔……
見程朔拒絕溝通的樣子,傅紜星把粥放在了床頭。
他們誰都不再提昨晚餐廳里的事情,也沒有提柏晚章的名字,那些不堪的矛盾都埋在了昨晚那張沙發里,至少暫且是這樣。
程朔向酒吧請了假,結結實實睡了一整天,終於緩過來不少。
他不想繼續呆在家裡,怕傅紜星拿著鑰匙隨時會過來,獨自騎上摩托車出門兜風。
晚風一吹,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撫了個乾淨,停在江邊,遠處地平線上太陽沉下去了三分之一,程朔靠著車抽菸放空。
本來看見傅紜星那個可怕的樣子,他以為一覺醒來就該被提分手了──如果對方是個正常人的話。可很明顯,傅紜星不在此列。
表達出來的意思似乎是原諒了他的隱瞞,罰也罰了,既往不咎。
可他不喜歡這個樣子。
在傅紜星那兒留的把柄越多,他知道的越多,以後就越不好收場。傅紜星已經和最初認識時兩模兩樣,從小白花徹徹底底變成了一朵食人花,他怕再這樣下去,傅紜星真會幹出把他綁在家裡的瘋事。
太陽撲通整個跳入水裡,程朔露在風裡的皮膚打了個顫。他總覺得傅紜星說出『可以嗎』時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一根煙就這樣抽完了,程朔稍微舒坦了些,摁滅在垃圾桶上,抽出空去掏口袋裡震動了好幾下的手機。
任天晨:哥,你昨晚在外面嗎?
任天晨:是和傅紜星在一起嗎?
程朔眯了眯眼,這小子,還沒來得及算他和傅紜星聯合起來騙他的帳。
對方小心翼翼問道:你倆的事情是真的嗎?
程朔終於回了句:什麼真的假的?
任天晨開門見山:你們在一起了嗎?
盯著屏幕上的字,程朔眉頭越皺越深,直到任天晨在他的不斷逼問下發來了幾張截圖和一個連結,似乎是學生們平時發帖的社交平台,某個話題樓下,有人匿名張貼了幾張偷拍視角的照片。
──路燈下,他和傅紜星的影子一前一後拖的很長,看起來莫名適配,傅紜星拉著他的手,面色冷郁走在最前面。原來當時他是這個表情。
程朔忍不住想誇讚一下攝影師,氛圍真好,整的和偶像劇截圖一樣。
只是帖子裡的部分文字看得人心情不是很愉快。
他回復任天晨:同性戀怎麼他們了?說話那麼難聽。
任天晨: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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