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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寬敞的四人寢空無一人,其中有張靠右邊的下鋪既沒有疊著被褥也沒有枕頭,只有一把修長的黑色琴盒斜靠在床架邊,程朔確定了沒有找錯地方,反手關上身後的門。

人呢?

正想著,模糊的水聲吸引去了注意力,程朔抬頭望向衛生間的方向,心一跳,跟下一秒推開門從霧氣里走出來的傅紜星對上了視線。

猝不及防。

傅紜星顯然沒有想到房間裡會多出一個人,只給下半身圍了條灰色浴巾,剛沖完熱水的胸膛泛著淡淡的紅暈,因為白,顯得更扎眼。

掛著水珠的肌肉輪廓並不誇張,每一塊都勻稱得恰到好處,伴隨呼吸靜靜起伏。程朔又想起了那晚被壓在門板上的經歷,明明穿著衣服看起來那麼單薄矜持,就像被養在象牙塔里的貴公子,連那些粗魯的運動都不常做,力氣卻讓他這個打了半輩子架的人都沒法在第一時間壓回去。

太不科學了。

程朔思緒飄遠,也就沒注意目光一直沒有從對方身上挪開,直勾勾的視線令傅紜星滯了一會兒,鬆開脖頸上擦拭著濕發的浴巾,垂下來擋住了胸膛,聲線透著與空氣相悖的冷:「你來這裡幹什麼?」

程朔回了神,順嘴把錯誤推給別人:「任天晨說你在這裡。」倒也是實話。

「我是說你來幹什麼?」

程朔注意到了重音的變化,靠著床杆笑了下,「不是你讓我過來陪你的嗎?」

「不用了。」

傅紜星冰冷地打斷。

程朔說:「我人都在這裡,什麼叫做不用了?」

回答他的是沉默,傅紜星看也沒有看他徑直走過來,無視了程朔般伸手去拿疊放在床上的衣服,驟然的靠近攜來一股薄荷沐浴露的香氣,程朔想也沒想,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裡化開一片帶著體溫的水珠,「能不能好好說話?」

傅紜星掀起眼皮,「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話?」

生氣了。

程朔想。

而且氣得還不輕。

「你故意不回我消息,現在又什麼話都不說,我還不能過來要個說法嗎?」

要不是怎麼也聯繫不上傅紜星,他也不至於找上任天晨。

還好那個比鋼管還直的小孩只覺得是本就難搞的傅紜星又和他鬧了脾氣,還對他分外同情,令程朔想起來不由覺得好笑。

傅紜星垂著臉,沒有溫度地回以了一句:「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鬆開。」

命令一般。

「沒有關係?」程朔聽見了笑話似的勾起唇角,故意捏得更緊了點,「是誰上次在閣樓門口唔......」

捂住了面前越發放肆的嘴,傅紜星擰著眉看起來有點惱火,低聲喝斥:「閉嘴。」

空氣驟然稀薄,程朔下意識屏住氣,想要發出聲音的嘴唇動了動,不經意划過了傅紜星掌心的皮膚,一瞬間的柔軟讓腦海空白了一瞬,猛地鬆開。

「你走吧。」

傅紜星轉過了臉,抿著唇像是冷靜下來,胸膛隨紊亂了一拍的呼吸而深深起伏。

程朔看著傅紜星微濕的發梢,不斷地往下滴著水,洗完澡的面龐透著如紙一般吹彈可破的透冷,薄唇不見血色,莫名有一種別樣的脆弱性。頂著這副模樣,即便說出再薄涼的話也只會像一隻淋了雨的家貓,因為被丟棄過一次,於是不再敢付諸任何信任。

語氣驀然軟了下來。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得理解我。」

傅紜星極其諷刺地說道:「理解你和別的男人上丨床嗎?」

第一次聽見他說出如此露骨的話,程朔短暫地楞了一下,抬起手揉了把頭髮,無奈地說:「我都二十七了,是個正常男人,別人要來勾我,我可以拒絕一兩次,但不可能一點都不在乎,而且我們還沒有確定關係。」說完,看著傅紜星,「我以前對感情是有點隨便,但我對你是認真的,所以才不想勉強你做一些你不喜歡的事,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那天你走後,我已經跟他斷了。」

傅紜星始終沒有看向他。

在聽見最後一句時,指甲無聲地扣進了肉里。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信不信隨你,」程朔似乎自嘲地笑了聲,「傅紜星,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也是我是第一次和別人說這些話。」

三分的認真,配上十分的眼神。

程朔這雙眼睛生得很有侵略性,但因為喜歡笑,所以看著一個人時總是有些暗暗的勾人。要是他願意,輕而易舉就能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姿態,並不會誇張得讓人覺得裝得都是一些廉價的情意,而是會不禁相信,這雙眼裡真的只夠專心地容納下對方一個人。

哪怕他根本不是這樣做的。

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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