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很不對勁。
傅晟從不會在這種落舊的街區停留,更別提工作。
何況——
傅紜星抬起左手,時針即將指向數字十,錶盤借著盈盈的月光映出他冷沉的臉色。
可那個荒唐的念頭僅僅升起一秒,就被他用力掐滅,連帶砍去這一念頭初始的根基。
怎麼可能?
第46章
手機響起來時程朔正好關上身後承載了太多的門,劃開來發現是郝可的簡訊,看著標點符號仿佛能聽到那激動的語氣在耳邊喊:剛才小傅問我你帶了誰上去!!你們怎麼吵架了?
程朔:你說了什麼?
郝可:當然說不知道啊。
郝可:朔哥,這種事你以後還是注意點吧,我也不能總幫你打掩護,他看起來有點可憐,我差點沒好意思騙下去。
一連兩條,苦口婆心。
程朔靠牆打字:這個月你工資翻倍。
郝可立馬打滿雞血:放心吧朔哥,以後這種事情都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的清白!
德行。
程朔笑了下,把手機扔到一旁,順帶瞥了眼躺在地毯上的酒瓶。還好,擰緊了瓶蓋,否則他一定不會放過罪魁禍首,正想著,視線不由得移向了立在旁邊的傅晟,「剛才是怎麼回事?」
傅晟彎腰將酒瓶撿起來扶正,言簡意賅:「手滑。」
鬼才信。
但現在追究這個也沒有什麼意思,剛才還燥熱的氣氛這一會兒陷入了有點窒息的安靜,程朔雙手插著兜想了又想,還是先開口:「你都聽見了?」
傅晟磁性的嗓音平淡無波,如同在做會議上的事實陳述:「如果你叫得再大聲一點,興許樓下的人也能聽見。」
狗屁。
他剛才不就只叫了一聲嗎?加起來估計連一秒都沒有。
扭曲事實。
程朔不爽地摸了下鼻子,「我又不知道他會來。」
「他想約你出去。」
傅晟用的是肯定句。
「嗯,什麼大學校慶,六十周年還是五十周年......」
程朔還在試圖回憶,被傅晟冰冷地打斷:「拒絕他。」
「我已經答應了。」
「我讓你拒絕。」
命令的口吻讓程朔也收斂起了好脾氣,挑釁般直勾勾地盯著傅晟匿在光影里輪廓分明的臉,平光眼鏡隔絕了視線,顯得背後的情緒晦暗不明。
「我要說不呢?」
還能拿他怎麼辦?
傅晟來到他面前,鞋底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如同倒數的秒針,他垂下目光,凝視著這張一開一合形狀漂亮的唇,還在不斷吐出刺耳的話:「剛才是你弟弟先動的手,你應該聽得見,別怪在我頭上。」
「我知道。」
傅晟說。
他在這裡,聽得一清二楚。
在一牆之隔,聽著他一手養大的弟弟是如何吻一個男人,如此輕而易舉就被激怒。
幼稚地向房間裡另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的人宣誓著主權。
可笑。
傅晟唇角挑起一個略帶諷刺的弧度,突然升起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如果傅紜星知道了房間裡的人是他,該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十幾年間,他與傅承海聯合每一個在傅紜星身邊的人築起了一道不容侵犯的高牆,特殊的過去似乎可以成為一切優待的藉口,將他這個弟弟保護得太好,太天真,也太過不知滿足。
他不會容許任何形式的背叛存在,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
即便,他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愛護。
身體裡的血液隨著這個愈發膨脹的想法抵達了沸點,隔著胸腔隱隱發燙。傅晟呼吸陡然加重,在看清了程朔唇角被咬得更加厲害的傷痕之後。
程朔從他靠近的氣息里敏銳地嗅到了一絲酒氣,比他出去前要濃重許多,冒出了一個有點不切實際的猜測:「你是不是醉了?」
「沒有。」傅晟否認。
「那我瓶子裡的酒怎麼少了一半?」
程朔收回略過桌上的視線,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傅晟,沒有臉紅,眼神沒有渙散,反應也沒有變慢,甚至更加敏銳了一點,但氣質卻相比平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最後一點一直被克制著的斯文沉穩似乎解開了上頭的枷鎖,看起來散發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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