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程朔摘下了傅晟的眼鏡隨手放在手錶旁邊的位置,沒有了隔礙,這雙狹長的眼睛愈發肆無忌憚地侵略著他的領地,刻薄又冷傲,絕不是一副他所最心儀的皮囊。
但在此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次該換我在上面了。」
扶在他腰上的掌心逐漸收緊。
「好。」
......
短暫的目眩後,程朔大口喘氣,像一條脫氧了的魚在岸邊費力地擺尾,那種順著尾椎骨攀升繼而炸開的感覺難以用任何一種語言描述,胸膛大幅度地起伏著。
雙手被束縛住的感覺令程朔艱難地尋回一絲理智,迎著逆光眯了眯眼,一條與西裝相得益彰的深灰色佩斯利花紋領帶捆綁住了他的雙手,嶄新的。
「你他媽干什......」
腕部猛地一陣吃痛,領帶的另一頭捏在傅晟手中,牽動著電流般貫徹全身說不上來的異樣。
「禁止說髒話。」
傅晟略啞的嗓音伴隨呼吸在後背響起。
程朔意識到了不對。
可是晚了。
......
早上醒來,睜開眼第一件事,程朔恨不得把昨晚那個色慾薰心的自己給掐死。
這叫在上面?這算哪門子在上面!
身邊的傅晟因為他的動靜同時醒了過來,眉心微蹙,下意識想去取床頭的手錶看時間,然後想起這裡不是在他的臥室,而他的手錶也在昨晚淪為了一塊廢品。
側過目光,便對上了身邊程朔飽含怨氣的臉孔。
「早。」傅晟從容自若地說道。
早?
程朔險些想笑。
這人居然還有臉和他說早?
身上疼的厲害,原本還僅限於小腹和肩背,這下幾乎牽動了全身,包括手腕。根本分不清是來自打架弄出的傷還是昨晚他和傅晟打的那一場『架』。
程朔磨了磨後槽牙,「你還記得昨晚你答應過什麼嗎?」
傅晟說:「我只記得你答應會替我勸傅紜星出國。」
很好。
他就不應該腦子一抽和一個商人上床,還一抽抽兩次。
「滾下去。」
如果程朔現在還有力氣,他會選擇踹傅晟一腳,然而眼下的情況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哪怕真的踹上去,也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還要被冤枉成調情。
傅晟看向他,側頭躲開了程朔扔過來的枕頭,穩穩地接住。
沒扔中,程朔在心裡記了一道,略帶威脅地說:「醒了就別占我的床,你要閒的沒事,把貓給餵了。」
傅晟將枕頭放回了床上,低下頭時,嘴角不經意向上提了一下,轉瞬即逝。
色厲內荏。
昨晚做到一半的時候,小貓不知道是不是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以為程朔出了危險,一個勁地在屋外叫,用那雙還沒有長好指甲的爪子撓著門。
傅晟附在他耳邊說:「貓在撓門,怎麼辦?」
「你他......」程朔閉了閉眼,咽下髒話,「把嘴閉上。」
他算是徹底看透了,傅晟這人就是個徹徹底底的黑心頭子,什麼斯文,什麼禮儀,全他媽都是裝的。
傅晟坐在床邊,伸手取過浴袍披在了身上,是程朔的尺碼,稍微有點短,昨晚結束後他無法忍受潔癖洗了個澡,那時候程朔已經累得倒頭睡著。
上回並不是錯覺。
和程朔睡在一起的兩個晚上,多年以來無法根除的失眠竟然得到了藥物所不曾帶給他的緩借,從學生時代開始到現在,身體已經對藥物有了抗力,以至於每晚睡前都必須點上一支沉香,才能勉強換來一段連續的睡眠。
究竟出於什麼原因?
傅晟神色深沉,看著這間狹小的、本不該容納他的出現的出租屋臥室。
在程朔身上,已經有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無形中牽制著這場本該更早結束的關係進行到了現在的境地,一切都是圍繞著傅紜星開始,此時此刻,仍然如此。
但已經無法輕易叫停。
看傅晟一言不發地進了浴室,程朔的煩心稍微平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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