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一聲清脆的咔嚓,鎖開了。
「你昨晚真的和蔣飛在一起嗎?」
傅紜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初春,樓道里的溫度一向比外面低幾度,程朔不知怎麼覺得今天好像格外的冷,不是很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我騙你幹什麼?」
又是一句含糊其辭。
冰冷的指腹猝不及防按上了他的脖頸後方,毫不收斂力道,程朔下意識扭過頭,結果被猛地向前一步的傅紜星抵在了與門之間的空隙,防盜門『吱嘎』叫了一聲,逼仄的小區樓道,空氣乍然稀薄。
「所以你脖子後面也是蔣飛咬的?」
表面的平靜被一朝撕破,終於露出底下森森的爪牙。
程朔摸上後頸略微凸起的那塊皮膚,眉心蹙了一下,暗嘆聲大意。
襯衫已經扣到最頂上一顆扣子,嚴絲合縫地擋住了半身肌膚,他實在沒想到後面居然還能留下一處漏網之魚——那個姓傅的屬狗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踩了狗屎運,他這段時間唯二招惹的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姓。這種小概率事件單拎出來簡直和中彩票的機率不相上下。
耐性來到臨界點,瀕臨欲墜。
這種時候,傅紜星的語氣反倒平淡無波,讓人感覺一陣陰惻惻的危險即將靠近,「編不下去了嗎?」
暗含譏諷的話令程朔本就抽疼的太陽穴又狠狠跳了兩下,環抱著胸斜靠在門框邊,與傅紜星坦然對視,「我昨晚喝了點酒,可能是喝醉後不知道被誰咬的,很正常,醉了的人都會比平常瘋一點。」
很正常?傅紜星像被刺了一下,「這次又是『朋友』嗎?」睨視著程朔,似乎要將他徹頭徹尾看穿,扯了下毫無溫度的唇角,「什麼樣的朋友,可以在你身上做這種事情?」
程朔有點被問煩了,確切地說他只想快點回去洗澡,「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傅紜星也在問自己。
冷戰的這些天,他想了許多事情。
很明顯,程朔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懷帶異心,到後來甚至不加遮掩。若即若離的觸碰,踩在曖昧線上的話語,還有那個吻——夾雜大學天台傍晚的風。好像都是最不經意的刻意為之。這人太知道如何玩弄一個人的情緒,玩夠後,再拍拍屁股走人。
酒吧工作的這段時間,他漸漸從別人口中描摹出程朔更加完整的模樣——一個收不住心,也管不住身的無恥之人。根本不值得別人付出真心,甚至不值得被同情。
那個曾在夜市碰見的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他絕不會變成那樣。
傅紜星本想,如果程朔能夠收斂本性,不再去招惹別人,那他勉強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然而不過幾天的功夫。
「你就那麼的......」傅紜星抵緊後牙,無法念出後面難以啟口的字。
騙子。
他早該知道,不能對程朔報以任何期待。
適當的吃醋在程朔這裡是情趣,但是要正兒八經地逼問出一個解釋,那則成了不識趣。
要是放在平常,程朔想他一定很願意放下手裡的事扯幾句胡話逗逗傅紜星,看他惱羞的模樣,但現在實在找錯了時機。
稀里糊塗折騰了一晚上,醒來被人拿錢羞辱,現在又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程朔實在很難維持住一副好臉色。本身,他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傅紜星,我現在很累,你要想進來的話就自己在客廳呆著,別出聲,我要先去睡一覺,沒事的話就等下次再說。」
「什麼意思?」
轉身之際,傅紜星拽住了程朔的手臂,仿若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這短短四個字,摻雜細碎的冰碴。
程朔低頭時驀然被他手腕上一抹粉色晃了下,再回神,已經嚴實遮擋在袖口下什麼都看不見。
「字面意思,」程朔說,「我現在沒有精力和你聊天。」
傅紜星定定地站在原地,驀地,扯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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