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傅紜星知道這是程朔的手段。揉捏他的耳垂,在無人的夜空下說出那些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的曖昧話語,一切都在人為的操控下逐步走向那個吻。明明都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誰也沒有叫停。
程朔心思不純,那他呢?
支頤著的右手輕輕擦了一下唇,那股電流一樣熟悉的感覺又竄過全身。傅紜星沉著臉縮回手指,在書頁上重重地擦了兩下,像要把腦海里那些不合時宜的畫面一同抹去。
喝酒誤事。
下課的人潮朝校外涌去,傅紜星走在最後與人群隔著一段距離,冷峻的面若覆著一層淡淡的不虞,腳步比平常放的更慢。
他不想回到程朔家裡面對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男人,但是,他更不想讓傅晟再次以為他的離開只是一場鬧劇。
最好回去取一下身份證,在酒店對付一晚再說。
「少爺,請留步。」
傅紜星停下腳步,瞥向校園門口不知什麼時候行駛到他身邊的轎車,黑色低調。認出來是傅晟秘書的車牌,眼神冷下兩分,對從裡面走出來的周俊說:「什麼事?」
周俊恭聲道:「您離家這一周傅總很擔心您,讓我過來看一下是否一切都好。」
「我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語氣平淡,夾雜淡淡的諷刺。
是傅紜星一貫的作風。
周俊在傅晟身邊就職已有五年時間,深知這位剛成年的小少爺和傅總的難搞程度不分上下,內心嘆了口氣,說:「傅總希望您可以早點回來住,這段時間他很自責,托我來向您道歉。傅總這周很忙,已經連續三天都沒有離開公司,您知道,他的睡眠一向不怎麼好。」
當然有誇大其詞的成分。
傅紜星顯然沒有那麼好騙,幾乎沒有反駁的興趣,掀起眼皮冷聲道:「讓他當面和我說。」
「少爺——」
周俊上前幾步,然而傅紜星已經攔下前面的計程車頭也不回地坐了進去,在暢通的綠燈下車尾越來越遠。
任務失敗,周俊坐回車裡撥通了傅晟的號碼,「傅總,我在少爺學校這裡。」
傅晟放下簽字鋼筆,「人接到了嗎?」
周俊說:「看起來還在生您的氣,要您當面和他談,我沒有攔住,少爺已經坐上車走了。」
傅晟不意外地沉下冷郁的眉眼。
其實剛才有句話沒有說錯,傅晟這周很忙,公司的事讓他幾乎沒有什麼個人時間,甚至擠壓掉睡眠。儘管如此,仍然每天要從周俊這裡確保傅紜星在正常上課的消息,這麼多年已經成為一種不帶任何意義的習慣。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一周是他給傅紜星的限額,可他這個脾性乖離的弟弟顯然不懂得怎麼服軟。
這樣的性格,離開了他和傅家,究竟該怎麼生存?
傅晟捏了捏眼鏡下的山根,電話里摻雜輕微電流的嗓音低沉發震。
「跟上去,看看他去了哪裡。」
晚上七點,Basement正在做營業前的準備。
程朔一來就引起了員工們的集體圍觀,倒不是他臉上開了朵花,而是縮在懷裡的小貓實在惹人注意。大概是來到新環境的緣故,小貓有點怕生,沒有受傷的前爪一個勁往程朔衣服上刨。
員工們都想伸手逗兩下,奈何看見小貓腿上綁著繃帶,不敢玩得太過火,只能舉著手機一頓拍照,沒一會兒就在程朔的驅散下不情不願地回去工作。
郝可蹲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貓頭,「它叫什麼名字?」
程朔想了會兒,記起來上次去蔣飛家裡蔣苗苗不斷念叨的那兩個字,說:「妙妙。」
郝可夾著嗓子叫了好幾聲,小貓不怎麼理她,「怎麼受的傷啊?」
「從陽台掉了下去。」程朔說。
郝可驚呼一聲,「太不小心了吧,朔哥你家沒有封窗嗎?」
「不是我養的,朋友寄養在我這裡幾天,」程朔捏了捏鼻尖,略帶無奈,「傅紜星呢?」
「他沒來,今天沒有演出吧?」
的確沒有演出。
但一天過去,消息不回,電話不接,難道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程朔不確定傅紜星昨晚醉成那樣還有沒有完整的記憶,發消息也算一種試探。明明那個時候還回應了他,看起來也沒有對男人的接觸多麼反感,怎麼一恢復正常就又不理人。
「和你一樣麻煩。」程朔用食指勾了勾小貓的下巴,結果被一口咬住,沒有用力,更像是在虛張聲勢,程朔低頭忍不住笑了聲。
還真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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