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從茶几下的抽屜里抽出一份地圖,攤開在桌面上。地圖上密密麻麻標註著各種符號和箭頭,顯然是他精心策劃的作戰方案。
他的手指沿著一條紅色的虛線划過, 語氣沉穩而冷靜:「戰機群將從這裡切入,配合『蜂后』推進。順利的話,我們會在48小時內完成對叛軍主力的包圍。」
江雲生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若有所思:「理論上確實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如果失敗你有想過代價嗎?」
「……」唯一停職的蕭情靠在沙發上,眼神幽怨地對著季羨明擠眉弄眼。
季羨明一攤手笑了,用眼神告訴他:「看我也沒用。」「這兩人放一起,畫風就這么正經。」
客廳被地圖和計劃表鋪滿, 蕭情長嘆一口氣,轉身溜進廚房。
一進去, 他就被燉牛肉和花旗參瘦肉湯的香味包圍了。
蕭情驚訝地抬眸。洗手台前, 圍著粉圍裙的Alpha轉過身來,一手抓著把娃娃菜, 一手抓著粗粉條,俊美的臉上平靜無虞, 只是細看之下,耳根後有兩片不明顯的紅痕。
謝霄和他對視兩秒,疑惑地問:「你餓了嗎?」
「……」
蕭情只好說:「有點。」
謝霄盛給他一碗湯, 「花旗養氣補陰,適合經常熬夜疲勞的人,你黑眼圈有點深, 多喝點。鍋里還有燉牛肉, 你撈麵吃,不要加太多醬油。」
蕭情一愣:「謝謝。」
「經常給你哥做嗎?」
「嗯。」Alpha脫了圍裙,用陶瓷杯裝湯。不論幾年前還是現在, 家裡都是他燒飯洗碗打掃衛生。
許襄安做不來這種活兒,長頭髮沾點油水謝霄都心疼,就像家養的可愛貓咪被碰髒,正常人心裡都會一緊。
蕭情端著湯碗,輕輕吹走熱氣,神色譏諷地笑了笑:「有時候Alpha之間的差距怎麼能那麼大。」
謝霄頓了頓,不知道怎麼回應他這句話,默默轉身離開廚房。
客廳。
「如果從伍德爾森林……嗯?」許襄安正和江雲生談得熱火朝天,忽然唇邊被一環溫暖的瓷杯壓住,他抬眼看過去。
「喝湯,皇帝。」Alpha沒什麼表情地說。
「能一會喝嗎?」許襄安愣了一下,接過瓷杯,語氣有些無奈,嘴角卻很誠實地勾起。
謝霄遞給他湯勺:「涼了不好喝,我怕你肚子疼。」
他這話說得坦蕩,仿佛omega肚子裡的那些東西不是他弄進去的一樣。
腦中閃過一些不太愉快的畫面,許襄安手指捏緊了瓷杯的把手,把臉埋進熱氣中:「閉嘴,知道了……」
被這麼一打斷,季羨明一甩手裡比人還長的南部地圖,靠到omega身邊嗅了嗅:「好香啊。」
謝霄瞥了他一眼:「廚房裡還有,先吃飯吧。」
季羨明笑開,「廚子萬歲!」轉身拉著江雲生朝廚房走去,嘴裡還哼哼兩句。
幾分鐘後。五個人圍坐在餐桌前,一邊吃飯一邊閒聊。蕭情偷偷從季羨明的咯吱窩底下,伸出筷子去他的碗裡搶菜,江雲生連忙阻止,只有許襄安在看好戲,還壞壞地笑。謝霄抿了抿唇,居然翻出手機來拍照,許襄安措不及防,蝦尾還掛在嘴邊就被拍了一張丑照。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面上,仿佛預示著新的希望。許襄安習慣用嘴剝蝦,能不髒手就不髒手。謝霄看了眼照片,實況里有所有人的聲音。他湊到omega耳邊,淡笑著說:「舌頭好靈活。」
「……」許襄安面不改色地夾了一筷子牛肉,挑眉:「你才知道麼?」
「你最近話好多。」還都是些不正經的。
「情難自已,沒辦法。」謝霄擼起袖子又給他添了一碗湯,「如果你不在易感期對我上下其手的話,我大概不會懂那麼多。」
許襄安某些時候很浪,某些時候又冷靜得過分。挑釁、狡黠、脆弱、動情、冷漠,複雜的情緒在omega的身上輪番體現,動情時能指揮Alpha抱著操」」他,冷靜下來又會為Alpha的葷話而害羞。
在外人面前的許襄安總是疏離而冷漠,紺色軍裝一絲不苟,即使有笑意也是淺薄的,只有撕開外層的包裝紙,才能摸到璞玉狡猾的本質。而謝霄則像一塊難以暖起來的冷玉,大部分時候沒什麼表情,只用行動來表達愛意。寬闊平靜的大海為某人沸騰、洶湧,死板遺世的荒山為某人譁然。能感受到,這份面無表情之下有生動的情感。
「唔……」許襄安接過湯,忍不住抱怨:「你都餵我好幾天了,明天能不喝了嗎?」
謝霄:「不能。」
季羨明調侃:「好酸啊,怎麼沒人給我做湯做飯打掃房子。」
時間的影子被拉長,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當初。
數百公里外,叛軍營地。
菲舍爾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赤色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會議室正中的電子屏幕。他穿著考究的黑色西服,眼底卻有一圈淺青,早已沒了開戰之初的冷靜。
屏幕里,是一臉冷漠的卡羅倫。Alpha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桌前,目光無比從容,帶著上位者的蔑視,又有對愛人最後的憐憫,複雜地糅合在一起,像一團難以更正的色塊。
菲舍爾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中的卡羅倫,仿佛要透過那層冰冷的影像剜去對方的心臟。Alpha的表情卻始終如一,沒有分毫改變,仿佛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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