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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遇雪看著底下的萬丈深淵,雙腿發軟。

他無法想像當日商無陵是如何被逼得跳下懸崖的。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夏遇雪站不穩險些掉下懸崖,腳邊的小石頭從山上滾落,與峭壁上的冰凌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山間迴蕩。

夏遇雪艱難地咽了下口水。

反正現在的劇情與故事主線已經偏離,商無陵看起來也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他可以在宗門老老實實呆著對吧,反正他有了心魔,境界也無法再增進,在宗門養老也挺不錯的,何必來受這種苦?

系統:「那萬一他被魔神附身失去理智大開殺戒,你確定他不會想殺你嗎?」

夏遇雪忽然想起在秘境時看到的那一幕,猶豫了。

朝夕相處的那八年始終是商無陵心頭的一根刺。

夏遇雪看著纏繞在他丹田裡那條越來越粗的黑線,垂眸輕輕一笑。

罷了。

如若他不死,又怎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夏遇雪用靈力護體,踩著冰凌一步步向下爬。

哪怕是有靈力護體,他身上還是很快就覆上了一層冰霜,連髮絲和眉毛都被冰霜染成白色,身上的道袍被凍得僵直,寒風不停地往衣領袖口裡面鑽去,他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他就這樣日復一日,不知道爬了多久,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累了就靠著牆壁休息一會,哪怕是休息他也不敢掉以輕心,牢牢地握著冰凌,生怕不小心摔下山崖。

哪怕冰凌已經劃破他的手,可他也早已被凍得沒有知覺。

系統:「你這又是何苦呢?」

夏遇雪虛弱地笑了笑:「那日宗門考核攀天梯,商無陵才十歲,他都能堅持下去,我一樣也可以。」

系統:「攀天梯如何能跟無極深淵相比,我能檢測到你的生命值越來越低了,你不要命了嗎?」

夏遇雪看著腳下漆黑的一片,無力道:「就算我現在想放棄也不可能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拂去臉上的冰霜,沒注意到腳下的冰凌打滑,險些摔了下去。

夏遇雪連忙抓緊手上的冰凌,讓自己懸掛在峭壁上,掌心又多了幾道傷口,鮮血不停地從掌心滴落。

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經此一嚇,反而讓他沒了睡意,整個人都精神了。

「呼。」他長舒一口氣,繼續往下爬。

無極深淵被一層黑霧所籠罩終日不見太陽,沒有陽光能穿透這層黑霧照進深淵,日月星辰都被黑霧所隔絕,看不見一絲光亮。

就像一直行走在這濃稠的夜色之中,連時間流逝也變得模糊,夏遇雪也不知道已經過去多少天。

他身上越來越疲憊,甚至無力拂去身上越來越厚的冰霜,簡直就是負重前行。

直到他失去意識,摔下山崖。

過了很久。

滴答——

冰凌融化,水珠從峭壁上滴落,在夏遇雪臉上綻開一朵小水花。

冰冷的觸感讓夏遇雪從昏睡中醒來,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仍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

他身上被厚厚的冰霜覆蓋,這些冰霜太沉了,壓得他無力動彈,要不是他忽然清醒過來,再晚一會可能整個人就要被冰霜凍住,悄無聲息地凍死。

夏遇雪稍微動了動手指頭,施展靈力,用洗滌術拂去身上的冰霜。

眼前看不見一絲光亮,濃稠如墨色,夏遇雪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血腥味湧入鼻息。

他茫然地看著雙手,只能模糊地看見手掌的輪廓,可是掌心傳來的刺痛感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輕輕地摸了摸掌心的傷口,即使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一片血肉模糊,他吃了一顆丹藥,又用紗布將自己的掌心包紮好。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峭壁,不禁感嘆,既然摔不死他,那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待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等身上的疲憊感散了些才敢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趕路。

他知道無極深淵很黑,所以在來這裡之前就準備了不少燭火。

他打著燈籠,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燭火在寒風中搖曳,夏遇雪只能祈禱著燭火不會被輕易熄滅,他需要靠著這微弱的燭光來看清眼前的道路。

黑暗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潛伏在黑暗裡未知的危險。

連渡劫期修為的修士都不敢在無極深淵裡逗留,所以並沒有書籍記載關於無極深淵的一切。

他曾經在原著中留下關於無極深淵的介紹:

黑霧與寒流終日盤旋,這裡沒有天地,沒有日月,黑暗永存。

那些潛藏在黑暗中的東西,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每一個獵物,它們無聲無息地靠近獵物的身邊,或是等待它們自投羅網,或是隨時準備著將它們吞噬殆盡。

所以夏遇雪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謹慎,多日使用靈力,損耗不少,再加上他身上有傷,現在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也不知道商無陵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受了傷,一切可還好?

風聲在耳邊呼嘯,就像在伊水河時聽到的一樣,有無數冤魂在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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