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淡藍色的屏障開始撕裂,化成無數星光,隨風消散。
夏遇雪受到這股自爆的衝擊飛了出去。
「師尊!」商無陵悽厲地喊了一聲,接住了他的身體。
商無陵小心翼翼地抱著渾身是血的他,輕輕地放在地上,著急地從儲物袋裡掏出各種丹藥就要往他嘴裡塞。
夏遇雪撇過臉,咳出一口血:「為師沒事,就是靈力消耗過度。」
商無陵跪在他面前,眼淚不停地滑落臉頰,滴在夏遇雪的臉上。
滾燙的溫度讓夏遇雪怔了怔,他緩緩伸出手想要拂去商無陵臉上的淚水,卻不小心把手心的血抹在了他的臉上,無奈地笑了笑:「怎麼越擦越髒了。」
「師尊為何要推開弟子?」商無陵用力地握著他的手,哽咽地說道:「是弟子無用,沒能保護好師尊。」
夏遇雪佯怒道:「胡說什麼,本來就該是、該是為師保護你才對。」
他又吐出幾口血。
商無陵見狀,連忙給他餵了一顆止血的丹藥。
感受到麗娘的氣息,夏遇雪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看向旋渦中心,麗娘的屍體已經隨著她的自爆碎成無數塊,只剩下一道虛影殘存著。
只見麗娘握著范旭當年送給她的那根木簪子,悽然笑道:「我這一生,在伊水鄉受盡屈辱,死在心愛之人手裡,最後連死都不得安寧,被困在這冷冰冰的伊水河裡。如今,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說完這句話,她的虛影化作幾縷煙塵,隨風而去。
夏遇雪用盡最後一絲靈力,將那根木簪子收回來,他仔細看了許久,喃喃道:「原來如此。」
這根木簪子是當年范旭送給麗娘的定情信物,據說是范旭親手雕刻的,所以麗娘視若珍寶。
可如今看來這根簪子並非尋常之物,這根簪子是用的沉香,是非常昂貴的木材,而當時的范旭不過是伊水鄉一個窮秀才,連讀書寫字用的筆墨紙硯都買不起,又怎能拿出這麼貴的木材?而且這木簪雕刻得非常精細,沒有一定的雕工根本無法雕刻出這麼精美的花紋。
所以這根簪子真的是范旭親手做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到底是誰給他的?
原來,麗娘一生都被蒙在鼓裡。
范旭真的愛過麗娘嗎?
夏遇雪覺得是有的。
他們青梅竹馬長大,麗娘長得漂亮,溫柔賢淑,是當年方圓十里有名的漁女,來求娶的男子踏破門板。
范旭真的未曾動過心嗎?
年少相伴的情誼是有的。
而且當年麗娘借給他家中所有積蓄讓他上京趕考,那時的感動也是真的。
他可能也沒想到麗娘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只是范旭從來不是那個甘於平凡的人,他有理想有抱負,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且他只愛自己,將仕途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他也不愛林清茵。
他愛的只是林清茵背後的勢力,還有林清茵能給他的前途。
至於這個人是不是林清茵還是誰,根本不重要。
夏遇雪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沓符紙,將那根木簪子層層封住,「這種邪物還是帶回宗門處理吧。」
商無陵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抿唇道:「這裡距離玄清宗並不近,師尊身上有傷,不如先留在伊水鄉休息一下再啟程吧?」
夏遇雪點點頭:「也好,那就這樣吧。」
回去的一路上,商無陵都保持著沉默。
夏遇雪趴在他的背上,有些微妙。
他的肩膀寬厚,給夏遇雪一種很踏實、很安心的感覺。
他的沉默也讓夏遇雪讀懂了他的自責。
對於現在的商無陵來說,是因為他太弱了,才會讓師尊受傷。
夏遇雪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想起昨夜在柴房時,商無陵害羞臉紅的模樣,沉思片刻後還是選擇說出口:「無陵,為師當初讓你修煉無情道,你可有怨過為師?」
商無陵愣了一下,迅速應了聲:「未曾,師尊為何會如此想?」
夏遇雪稍稍地鬆了口氣:「為師讓你修煉無情道自然是有為師的原因,但為師也是為了你好。」
商無陵連忙說道:「弟子並沒有覺得不好,也很感恩師尊的悉心教導。」
「悉心教導」這四個字讓夏遇雪有些心虛,索性閉上了嘴。
再次回到茶館,大門沒鎖,虛掩著,整個茶館靜悄悄的,商無陵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茶館明顯是有收拾過的痕跡,夏遇雪微微挑眉,這是跑路了?
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商無陵到他們的房間看過,他們的東西沒被動過,在床頭發現了一封老闆留下來的書信。
信上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表達了對他們的感謝,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
「這麼急著走?」
夏遇雪拿出那封委託信,與手上這封書信的字跡對比了下,不禁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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