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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田旁邊的顏蕊木感覺到劍尊瞥來的一眼,他一邊蠢蠢欲動地控制不住展示自己有用真身的想法,一邊又畏懼於可能惹怒小弟子在身側的劍尊。

然而直到觀淵劍尊牽著他的小弟子,如同閒遊一般從靈田旁走開,顏蕊木都沒有等到一個展示己身,求得劍尊原諒的機會。

然而當諸承淵與祈懷月的身影消失在風雪盡頭後,容明玦,池歸夜,盛登星三人的身影,又像是田裡打洞的地鼠一樣,突然冒出身影。

容明玦看向看似本分守己的蝶妖,翩翩如玉的笑容不變。

「小師弟沒有和你搭話嗎?」

在三人中修為最高,也是最讓他畏懼的容明玦面前,顏蕊木連一點多餘的心思都不敢生出,只是謹慎搖頭。

容明玦面上不顯,心中卻越發沉重了幾分。

按照他對池師弟的了解,祈師弟天真活潑,又是如同意氣風發的少年人般好奇多問的本性,不可能見那麼大一隻妖蝶在靈田上,也沒有接觸的想法。

能讓小師弟如此乖順聽話的,容明玦只能想到與小師弟形影不離的那人。

也就是他們的師尊。

自那日接小師弟回宗門,師尊將小師弟的住處遷入自己房間,隔絕了他們與小師弟的日常見面不說,如今竟然連一隻簽下契約的妖蝶,都不放心讓小師弟在眼下接觸了嗎?

如果說在最開始的時候,容明玦是對池歸夜一直以來對師尊的警惕,最無可奈何,也最信任劍尊的一人,那麼尊上至今的種種舉動,已經到了連他心頭都生出些許難以言說的忐忑難安的程度。

難不成師尊真的想一輩子將小師弟庇護在羽翼之下,不讓小師弟和任何人接觸嗎?

反而是早有預料的池歸夜,如今是三人中最不意外此般場景發生之人。

「容師兄,只要我們仍在觀淵峰上,遲早能找到與小師弟單獨見面之時。」

池歸夜掩藏在烏黑面具下的言語平淡,然而容明玦卻立刻明白了池歸夜這番平淡話語下掩藏的驚濤駭浪般的意味。

「池師弟,事情還不至於到這種程度。」

容明玦突然感覺到無比的頭疼,如果真讓池歸夜抓住機會,他一點都不懷疑池師弟會做出能惹得師尊動殺心的事情。

事實上,從劍尊這幾日對他們的存在越發漠視,甚至是不耐的冰冷沉重威壓來看,容明玦早就感覺到師尊存著的想將他們掃地出門的念頭。

容明玦道,「我聽孟宗主說,再過半月,便是小師弟的升階宴。到了那時,我們總能見得到小師弟的。」

到了那時,他們隱晦地提醒一下小師弟,或許……能借小師弟的口,規勸一下師尊吧。

容明玦的心間沉重,即使他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修士,可是越攀登至大道高處,他就越發清楚劍尊的恐怖。

即使他們三人加在一起,若是小師弟勸不動師尊,他們的下場……也不會比那靈田上的妖蝶好上多少。

氣氛沉重中,或許只有盛登星心思最簡單直白。

「小師弟會來找我們的。」

容明玦有些難以置信,「盛師弟,你為什麼會覺得小師弟會來找我們?」

盛登星認真地說道,「等小師弟的燒雞吃完了,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盛登星如同雪原之狼的冷漠率性的面容,出現了無比肯定的神色。

然而他不知道為什麼,容師兄和池師弟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就如同沒有聽到他那番話一樣,回到了洞府中。

盛登星握著腰間的攬星劍,劍眉微蹙,不明白容明玦和池歸夜為什麼不相信他的話。

小師弟又不是他的燒雞,肯定不可能被師尊永遠困在觀淵峰上。

就如同一把劍不可能永遠困在劍鞘之中,劍尊不懂得這個道理,怎麼容師兄和池師弟也不明白?

……

半月的時間眨眼即逝,修煉確實能讓人極其容易忽視時間的流逝。

祈懷月前世不怎麼能靜得下心來專心修煉,然而這一世,或許是因為師尊總在他身邊的緣故,一想到不能讓師尊失望,祈懷月在修煉上格外充滿幹勁。

到了升階宴的那一天,看著多寶閣送來的無數套成禮衣袍,祈懷月簡直要挑花了眼。

為什麼一個升階宴的陣仗,能大到像他要準備成親一樣。

祈懷月習慣性地將選擇題丟給師尊。

「師尊,我宴上要穿哪一套?」

諸承淵久久地注視著小弟子鴉羽似的長睫,烏黑頭髮與如融雪般動人心魄的面容,像是一個他不敢觸及的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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