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拜他人為師,就不用被管束得如此嚴厲……」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曉,他用力克制的指尖,多麼渴望按住祈懷月的後頸,然後……用力吻上少年人柔軟淡紅的唇……
祈懷月莫名間感覺後背的寒毛微立,然而躺在師尊懷中,他認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祈懷月刻意忽略了本能對他的警示,心疼地蹭了蹭師尊的胸膛。
「……才不會,我最喜歡被師尊管了,我要一輩子做被師尊管束的弟子……」
祈懷月撒嬌般用力蹭著師尊的胸膛,突然動作一頓想到。
他怎麼好像越來越淪落為抱著師尊大腿,啥事都躺平懶得想,只想著將麻煩全部交給師尊的師寶徒了?
不過祈懷月轉念一想。
算了,師寶徒就師寶徒吧,他就想一輩子賴著師尊,當一個黏著師尊不放的八爪魚。
少年人不抱任何警惕,如同親近的貓崽般放心地將肚腹都袒露給他的信任模樣,讓諸承淵險而又險地勉強維繫了幾分自己的理智。
諸承淵冷淡垂眸,此刻看不出半點心中的地動山搖。
「即使——我要你日後不與他人來往,懷月,你也願意?」
祈懷月如同是被人硬塞了一勺不喜歡的香菜般,為難地皺起了眉。
不與他人來往,就是說他一輩子只能守著師尊的意思嗎?
雖然這個要求有一點奇怪,可想到謝越和入魔的事情,或許讓師尊懷疑起了他的交友能力,甚至可能讓師尊擔憂他會被朋友傷害,祈懷月突然想明白了,師尊為什麼會提出這個要求。
可因為謝越和的事情,連帶著遷怒到謝端閔,甚至他以後可能交到其他朋友身上,師尊這是多不信任他的看人眼光啊?
祈懷月有點懨懨,但因為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師尊,他還是像不情不願吃下香菜的貓貓一樣,眨了眨眼,振奮起精神後還是認真地應道。
「好啊,那我以後就守著師尊,一心修煉。以後師尊得成大道的時候,我也會努力不拖師尊后腿的。」
祈懷月朝著諸承淵,露出一個大大而明媚的笑容。
劍尊的面色如同冰層覆蓋般微微僵硬,少年人認真誠懇,如同烈日般溫熱燦爛的信任回答,讓他被惡念幾乎推到懸崖一線的理智,終於再度清醒過來。
他剛剛在想什麼?
他難道要讓小弟子日後望向他時,露出憎恨痛絕的神情,才能徹底清醒嗎?
他的懷月固然沒有所謂「折白」的記憶,卻也是寧死不會應承他的逼迫之人。
藺元魔強逼折白,最後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案例,足以讓他徹底警醒。
他不能愚蠢的,犯下如藺元魔這般的大錯。
窗外雷雲滾滾,照亮房間內劍尊冰冷威懾過驚雷的面容。
……
容明玦等人不由看了一眼靈舟外的雷雲,盛登星無意間說道。
「這雷雲怎麼天天響?幸好現在終於弱了些,不然我都想劈散這雷雲了。」
比盛登星的眼界更高一籌的容明玦,搖了搖頭,溫聲制止盛登星的煩躁行為。
「盛師弟,不可任性。這雷雲,應該不是自然而成的。」
容明玦在陰沉滾滾的雷雲中,感覺到了一絲他這個煉虛期修者都為之戰慄的大道氣息。
那日從師尊房間中退出後,目睹著池師弟與師尊的對抗,再感覺到這纏繞不散的雷雲,一個恐怖的可能就若有似無地盤旋在他的心間,只是每每升起,都被他的理智強行按壓了下去。
盛登星問道,「是心魔誓言引起的雷雲嗎?」
三人間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談及心魔誓言,修真界無人不清楚,師尊在謝宴上,為了小師弟立下的心魔誓言。
然而沉默過後,容明玦若無其事地平和說道。
「無論是誰人的劫雲,都不可能……與師尊有關。無論如何,師尊都不可能傷害小師弟。」
親眼目睹過師尊為保護小師弟做出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無論是有怎樣的懷疑,容明玦都相信,師尊絕不可能傷害小師弟。
所以,這雷雲絕對與師尊無關。
最後的一句話,容明玦說得格外斬釘截鐵。
因為他這句話不僅是回答盛登星的疑問,更是如同警醒般提醒著從頭到尾都沉默寡言,若有所思般的池師弟。
不要再犯下如那日一般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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