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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仿佛還嫌他這幅模樣不夠悽慘,謝越和此刻輕笑出聲。

「夏前輩,怎麼這麼容易就撕破臉了?」

「對了,忘記告訴夏前輩了,剛剛的說法是我編出來,騙你的,沒想到夏前輩這麼經不住歷練,竟然這麼輕易就暴露出來了……」

謝越和微微搖頭嘆息,似乎是對夏乾城淪落到這樣的下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夏乾城的面色在威壓中一點點憋紅,怨恨狠毒至極的目光轉移到謝越和身上。

如果夏乾城這時能脫困而出,他第一個想殺的人不是祈懷月,而是竟然敢三番五次戲耍他,害他淪落到這種境的謝越和!

而聽著謝越和的嘲諷,祈懷月不合時宜地忍不住生出種想要笑出聲的感覺。

當他是謝越和陰陽怪氣的對象時,他好多次都忍不住生出一種想把謝越和弄死的衝動,可當他變成謝越和一條戰線上的隊友時,祈懷月突然覺得,謝越和這個人,似乎也不壞。

如果不是謝越和詐出了夏乾城,也許他就只能任由夏乾城逍遙法外,這說不定還會讓夏乾城有第二次對他動手的想法。

如今幕後真兇伏法了,祈懷月完全放鬆下來。

他躺在師尊懷裡,拉了拉師尊的衣袖。

「師尊,我們把他捆起來,到時候交給處刑司處置,好不好?」

感覺到師尊若隱若現的殺意,祈懷月撒嬌著軟聲說道。

「師尊,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牢里擔驚受怕幾百年,嘗嘗我的感覺。」

少年人過於孩子氣的話語,讓容明玦三人都忍不住露出有點頭疼又想要縱容的為難神情。

小師弟這麼良善又心軟,真是讓他們既擔心小師弟在外會受人欺負,又忍不住擔憂夏乾城會有機會逃出囚籠,報復小師弟。

然而諸承淵的表現比他們這群有所顧慮的人更加直接。

諸承淵冰冷修長的指骨輕輕蓋住少年明亮的眼。

他不能多看祈懷月的眼睛。

一旦被少年用這種眼神注視著,諸承淵總想要答應少年人請求的所有事情。

可是這一次,在事關危害祈懷月安危的問題上,他不能有半點手軟。

「懷月,乖。」

堅固得如同城牆般的護罩無聲升起,隔絕著祈懷月對外界的感知。

與此同時,夏乾城悽慘尖銳的慘叫聲在外界兇猛響起。

所有人膽寒無比地看著夏乾城的身體,在大乘期修者如深海中的威壓中,骨骼一寸寸斷裂,血肉之身被硬生生壓縮成一片肉泥的悽慘景象。

觀淵劍尊,是在殺雞儆猴。

即使有人知道這個道理,在冰冷的劍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刺透心臟的威壓下,也只能戰戰兢兢地注視著這一場景。

就連剛剛還在瘋狂叫囂「為什麼不給我弟弟陪葬」的馮炎山,此刻也戰慄無聲,真正明白了自己惹上的到底是怎樣一尊冷漠無情的殺神。

而觀淵劍尊此舉,就是在告訴他們——

即使祈懷月心慈手軟,想為傷害他的求情,可他的師尊,諸承淵是踏著屍山血海成長起來的修真界第一人。

即使諸承淵就地將所有人都殺了,人死之後,外界所有人都仍將稱頌觀淵劍尊斬妖除魔的仁名。

因為,不是劍尊想要成為修真界的正道魁首,而是——

修真界的正道魁首,需要諸承淵這位天下第一人。

而一旦諸承淵不願成為這庇護蒼生的正道魁首,那將是所有人都無法抵抗的滅世之災。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清了這可怖的事實,再回想起他們剛剛小聲議論的竟然是劍尊庇護之人,有些人的雙股戰慄,甚至控制不住地癱軟在原地。

然而,夏乾城的折磨還沒有結束。

在他死後,他的元神竟然還被諸承淵活生生抽離出來,在眾目睽睽下落入一處封印魔物的儲物匣中,被諸承淵收入乾坤袋中。

活著的元神落入乾坤袋中,會是何等悽慘的景象。

只要稍微一深想,所有人懼怕得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對上劍尊這位可怕至極的殺神。

而在一切結束後,諸承淵撤下靈氣罩,也將手從祈懷月的眼上放下。

祈懷月看著寂靜無聲的外界,忍不住暗暗納悶。

師尊到底是做了什麼,還把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正浩門弟子嚇得和鵪鶉一樣?

祈懷月再掃了一眼剛剛夏乾城的位置,沒有看到夏乾城的身影,他其實就有了猜測。

算了,他剛剛就象徵性地勸一勸,其實心裡能大概率猜到,以師尊對他的在意,不可能輕易放過暗害他的人。

「師尊,秘境快要坍塌完全了,我們出去吧。」

祈懷月心疼地抱住師尊,如同無賴的貓崽般蹭了蹭師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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