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霄宗沒有什麼仇家,難道——襲擊我的人,是正浩門的弟子?」
雖然祈懷月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即使正浩門弟子再怎麼直來直去,也不至於暗害他的時候還大大咧咧穿著正浩門特有的衣袍吧。
謝越和冷笑一聲,劍鋒突然停留在衣袍上一個凝固的微小血點上,聲音冰冷得瘮人。
「仇家?你以為你不去招惹旁人,就沒有人想害你的性命嗎?你可知道——天霄宗上下有多少弟子,甚至是長老,盼著你這個劍尊還未正式收入門下的真傳弟子,早日斷氣,讓他們看中的人上位?」
謝越和說得格外辛辣直白,祈懷月卻沒多少介懷。
前世他之所以很少出觀淵峰,也是因為一出門,就會遇到各式各樣難以提防的危險。
如果是秘境中的危險也就罷了,有鎮雲分鼎和師尊所贈送的劍氣在身,即使這方秘境坍塌,他也能安然無恙。
可是如果是外人靜心謀劃的「人險」,那就真的是防不勝防。
剛剛在幻境中,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足夠堅定,或許早就會被幻境中所謂的師尊幻象迷惑,選擇拔劍自刎。
鎮獄分鼎能抵擋外界人對他的傷害,卻不能控制他自己對自己的傷害。
而且暗害他的人影在剛剛飄進洞府,顯然又準備了一重直接對他的殺招。
如果不是謝越和剛剛在他身邊,他是否能從危險中逃生,那還真是未知之數。
想到這裡,祈懷月打消了大半對謝越和這個前世魔子的成見,雖然還是很不喜歡他的陰陽怪氣,卻還是相信了幾分這個「隊友」的成色。
「你看到剛剛攻擊我的那人面容嗎?」
然而謝越和語出驚人。
「看到了也沒用,那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祈懷月從前前世就害怕所有與鬼怪死人有關的事情,即使他不久前才剛剛見了萬年前藺元魔的殘魂,此刻聽到謝越和的話,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有人操縱著死人,攻擊我們?」
捕捉到少年人仿佛毛都要炸起來,烏黑瞳眸瞪圓的模樣,謝越和不合時宜地出神了片刻。
他從未見過這幅模樣的祈懷月,卻忽然明白了祈懷月的那些師兄,師尊,連同謝端閔對待祈懷月時的憐愛之情。
如果,他的實力足夠強大,他也想……
看著謝越和的眸光微微虛散,仿佛定格在他身後,祈懷月差點被嚇得一身冷汗,以為他後背又出現了什麼東西,警惕地往後一看,回過頭時語氣帶上了幾分不滿。
「謝越和,怎麼了?」
不要隨隨便便不說話,嚇唬他啊!
謝越和回過神,言簡意賅道。
「不是死人,只是汲取死人還未消散的元神之力,擬化而成的傀儡虛影,那傀儡一進洞府就直接看向你的鎮雲分鼎,他可能知道鎮雲分鼎的操縱口訣,想短暫控制住你的鎮雲分鼎,方便直接動手。所以我認為他是與天霄宗長老,甚至是宗主關係極其密切之人,才可能得知鎮雲分鼎的操縱口訣。」
「虛影多穿的衣袍上的血點中帶著赤虛彌花的氣息,赤虛彌花是施展此術的輔助材料。」
「所以我認定,被幕後之人選中的那傀儡,已經死了,甚至再極端一點,幕後之人甚至會將那人的死,栽贓到我們身上,或許和那死人一同進入秘境的其餘正浩門弟子,之後或許還會向我們尋仇。幕後之人可能還有其他後手。」
看著謝越和不經思索就說出的一大段內容,祈懷月震驚之餘,忍不住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就好像幕後之人布下的計策,在謝越和看來就像是幼兒園孩子布下的幼稚布局一樣,祈懷月真的不敢想,平日裡謝越和的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恐怖內容。
聽著祈懷月的問話,謝越和冷冷地看了祈懷月一眼,他冷笑著承認道。
「自然是因為我平日裡就惦念著如何去害人殺人,所以推己及人,自然就能猜到幕後之人的所思所想。我這個回答可能讓你滿意?」
被謝越和這麼冰冷地諷刺一通,祈懷月第一次沒有生出想暴打謝越和一通的想法,反而真的有點心虛。
沒錯,他剛剛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雖然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留著對前世魔子謝越和的忌憚,可在這個還沒變成魔修,甚至主動出手救了他的謝越和面前,祈懷月開始反省了自己一開始帶著偏見看人的做法,他小聲說道。
「……對不起。」
少年的臉頰微微羞紅,卻是直白地承諾道。
「以後……除非,除非你真的做了壞事,不然,我不會再懷疑你了。」
謝越和久久地看著僅因自己一番話,就低頭認錯的少年人,前所未有地清晰感覺到自己就是個滿手血腥,骯髒得不應該觸碰祈懷月的淤泥中的黑影。
沒錯,就像祈懷月對他之前抱有的偏見一樣,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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