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他真的是妖魔……!」
第9章
祈入宗還想哭嚎哀求,諸承淵卻不願再聽此人聒噪。
一道劍光,如電閃雷鳴般猛然劈下。
不僅讓祈入宗皮開肉綻,經脈斷絕的劇痛更是讓祈入宗生生疼暈了過去。
世間第一的道劍,竟然如此「大材小用」地用在一個凡人身上。
想起千年前除妖試煉中,諸承淵還未成為觀淵劍尊,面對被妖獸潮追得死去活來的他,死活不肯動用觀淵劍的冰冷麵容,孟玄素心中呵呵一笑。
果然,師兄都是用來收拾麻煩的,徒弟才是真正用來寵的。
這還沒入門呢,就連曾經最寶貝的觀淵劍,都毫不猶豫地用來給徒弟削仇人了,入門了,怕不得把整個天霄宗都送給自己徒弟了……
孟玄素心中腹誹著,卻不敢在諸承淵面前表現出一絲半毫。
作為一個純「交際花」加輔助型處理宗門內務的宗主,他當然知道,天霄宗能維持千年的天下第一大宗的名頭,都因為有修真界第一人的坐鎮。
如果不是諸承淵對宗主之位毫無想法,事實上這宗主之位,也應該由諸承淵擔任。
不過,自己這位師弟順風順水一輩子,還是第一次對一位凡人表露了收徒意思,再被斷然拒絕。
一想到這件事,孟玄素突然覺得祈懷月的臉看著格外順眼。
如果諸承淵在這位少年身上再折戟幾次……
孟玄素緊繃著臉,不讓自己顯出太明顯的看好戲的神情。
而確定此人只能留下一口氣,再無修道可能後,諸承淵毫不動容地將人往山崖下一丟,落回祈懷月身上的目光帶了些教誨的意味,聲音也溫和了幾分。
「對惡人無需心軟,除惡務盡。這次,我留他一命,下次……」
祈懷月不假思索地應道。
「師尊放心,下次我絕不會心軟了。」
諸承淵點頭,神態雖沒有過多變化,然而寒冰不破的威壓,此刻卻如春風拂過般溫和了幾分。
這聲師尊,很悅耳。
祈懷月主動喚他師尊,難道是改變了主意?
然而祈懷月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
只怪他上輩子對著諸承淵這張臉,幾乎將「師尊」這兩字都刻進了本能,一時半會兒竟還沒習慣換一種稱謂。
他下意識地在衣袖下掐了自己一把,讓腦子清醒了幾分,才低聲說道。
「仙師,我剛剛是在胡言亂語……」
然而下一刻,諸承淵已經走到他身前,修長堅硬的指骨不容抗拒地握住他衣袍下的手,露在他們面前。
少年纖細雪白的手腕上,之前留下的傷痕已經癒合,可剛剛掐了自己,還沒有消退的紅痕和指印是如此顯眼。
諸承淵身上的氣壓更加冰冷,沉黑的眼眸比覆蓋天地的大雪,更有讓人戰慄的冷冽。
「為何自虐?」
祈懷月有幾分心虛,前世他就有緊張的時候,忍不住掐自己,或者借疼痛讓自己清醒的小動作習慣,而前世,師尊也看不慣他這一點,硬生生逼得他戒掉了這個習慣。
只是這一輩子重生,可能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有幾分遺留到了身上,他又下意識地在師尊面前保留了這個小習慣。
「師……仙師,」他終於以慘痛的教訓讓自己記得改變稱呼,「我,我以後會改的。」
少意識地攤開雙手掌心,本就出眾悅目的面容出現怯生生又乖巧的領罰神情,讓人想起了乖順聽話,皮毛雪白柔順的狸貓幼崽。
不過在心裡,祈懷月無比有信心,師尊肯定不會罰他的!
前世每次他這麼做,師尊都只會採取冷漠地看著他,直到他乖乖認錯的方法,這種方法雖然在精神上煎熬了一點,可連體罰的一點疼痛都沒有。
師尊這一世肯定也是這樣的!
然而下一秒,觀淵劍尊冷冽的聲線似乎比霜雪更沉幾分。
「他也是這麼罰你的?」
比起問話,諸承淵更像是在冷冷陳述一件事實。
祈懷月習慣成自然的反應,讓他不難想到,在祈懷月描述的「夢境」里,祈懷月的「前師尊」,就是用這種打法懲罰懵懂無知的少年。
修真界也有嚴師出高徒的說法。
甚至是諸承淵自己,設想中教導弟子時,也從未考慮過弟子的安危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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