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夜眼疾手快的拉住他,阻止他這自殺一樣的行為,「仙尊不會希望你白白送命,相信仙尊。」
他這麼說著,心底卻一片冰涼。
這雷劫一看就有問題,尊主遲遲未歸,這時候還有誰能為仙尊去與天道對抗……
天雷已經到了沈雲清頭頂,電光火石間一塊瑩白色的巨大玉牌突然出現,硬隔在天雷和沈雲清之間,玉牌上一道白色的虛影盤腿而坐,依稀可見看出是個俊美的男子,將那天雷全都引了過去。
旁人單憑這一點虛影看不出什麼,柳無顏卻認出來了。
那是大祭司,大祭司的神魂!
歷任虛空界大祭司都有一道與神魂相連的命牌,那是一出生就伴在身旁的神器,只在窮途末路時才會用來保命,命牌毀,人消亡。
大祭司拿自己的命牌給仙尊擋雷劫了……
柳無顏手腳發涼,一道「咔嚓」聲過後,他喉間湧上一股腥甜,眼看著那瑩白色的玉牌多了一道道藍紫色的裂痕,定身術還未解除的情況下硬是生生嘔出一口血。
與天道對抗如何能夠善終,大祭司神魂逐漸變得透明,身下的命牌也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巴掌大,落在地上又摔出一道裂痕。
從大乘期成功邁入渡劫期,沈雲清周身經脈因為不斷突破被衝撞得四分五裂,身上的白衣又被體內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層,連帶趴在他身上護著他的九尾靈狐皮毛都紅了。
「主人,撐過去了,我們撐過去了!」
沈雲清想起身,卻只能做到動動指尖,聲音也破碎不堪,「去……去看看大……大祭司……」
大祭司身下都是血跡,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九尾靈狐剛衝過去,頭頂突然又是一陣轟隆聲。
「主人!」
九尾靈狐表情驚恐的往回跑。
怎麼還有雷劫,為什麼還在突破,主人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再引來雷劫!
她只是一隻靈獸,不懂什麼叫天道徇私,只知道要護主,她的主人不能死。
本體變到最大,巨大的狐狸完全將主人籠罩,爪子死死抱住她的主人,任由雷劫劈入血肉也不肯移開半步。
狐狸毛從空中飄飄揚揚的落下,本該潔白如雪,卻一根根都是刺眼的紅色。
沒有了,身軀如同兩人高的狐狸沒有了,只餘下不斷飄落的狐狸毛,還有沈雲清手中那條浸透了鮮血的尾巴。
毛茸茸的大尾巴,沈雲清平日最喜歡摸了,此時卻顫抖著手,連握緊都不敢了。
「小狐狸……」
不只是小狐狸,還有小鳳凰,大祭司,和……龍崽子……
所有人都讓他活,可沈雲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了。
他一個人的命劫,為什麼要害死這麼多人?
「為……為什麼啊……」
沈雲清仰頭看向頭頂的雷劫。
天道都容不下他,為什麼還要幫他破命劫,為什麼不問問他願不願意。
斷月劍感受到主人的召喚,顫抖著從地上緩緩騰空,因為靈力不足,飛到沈雲清身邊時如同孩童學步一般搖搖晃晃。
「師……師尊,我不想……」
師尊還算計了什麼?還要再犧牲多少人?
沈雲清滿眼都是迷茫和哀怯,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全部裹在劍身上,斷月劍發出陣陣劍鳴,哀怨又悲切。
他知道主人要毀了它。
以沈雲清現在的狀態,本命劍碎了那便必然身死道消。
「這條命我不想要了,師尊,收手吧……」
最後一個字落下,斷月劍在空中瘋狂抖動,劍身緩緩浮現出一道道裂痕,沈雲清眼神平靜的看著,無視即將落下的第二道雷劫,只坦然等待死亡。
「你敢!」
伴隨著一聲怒吼,巨大的龍尾捲住斷月劍,生生打斷了它主人的自我了結。
「龍……龍……」
沈雲清哽咽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沒想到重妄能在他師尊手下活著走出秘境,盯著龍頭上那個還在不斷流血的血窟窿,努力想要伸出手,卻根本做不到。
他的龍崽子斷了一隻龍角,得有多疼啊……
「看什麼?我要不是自斷龍角打開秘境,你是準備讓我出來以後給你收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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