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未有此先例,關乎顏面,但更多的還是百害而無一利。
龍是神獸,沾了神字便有神格,享天道偏寵,永生不滅。做了靈寵便與主人神魂綁定,視為放棄永生,主人死後便不能獨活。
他沒有想過帶龍崽子一起死,他的命從來都由不得他自己,可龍崽子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大的事,若說不是早有預謀他肯定是不信的。
「你我可以合籍,為何還要做我的靈寵?」
合籍也可同生共死,只是可以選擇要不要一起死,不會像靈寵那樣必死無疑,沈雲清覺得這足夠安撫他的龍崽子了,明明前不久提起這件事時還沒有異議。
重妄還是盯著他看,只是眼神慢慢變得複雜起來,聲音也很輕,「我們真的能合籍嗎?」
眼前人是自己的命劫,天道當然不會允許合籍,只是……
龍崽子如何知曉的?還是在試探?
沈雲清動了動嘴唇,想說的話有很多,最後卻只剩四個字,「為何不能?」
「我試過了。」
一句話,沈雲清所有強撐出的冷靜都毀於一旦,他從未想過囂張肆意又脾氣火爆的龍崽子會這麼細心,不僅察覺了蛛絲馬跡,還親自試了。
沈雲清閉了閉眼,聲音微顫,「那也不能留這魂契。」
「留著吧。」重妄走過來試探著抓住他的手,笑得討好,「以後你去哪不方便帶我,也不用纏在你手腕上了,還容易被發現,我可以直接進靈寵空間……」
他說了很多,沈雲清就只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個字都沒說。
兩人都清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重妄要跟他一起死。
接下來的幾日重妄再也沒見過沈雲清,別說見面,連院子都不讓他進,除非他同意解了魂契,否則沈雲清便要一直如此。
單方面的冷戰,沒打他,一下都沒有,這才是沈雲清最生氣的狀態。
「還在這站著呢?」
重妄天天在院外站著,望眼欲穿,柳無顏實在看不下去了,拉他到自己那去開導開導。
兩人喝了杯酒,重妄唉聲嘆氣,柳無顏也跟著嘆了一聲,「你這事幹得確實太極端了,也不是沒別的辦法,仙尊哪能捨得你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啊。」
「我是怕他不拿他自己的命當回事。」重妄眼神幽深,「他都敢瞞著我命劫的事要跟我合籍,要不是我無意中發現了,哪日害死了他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害的。」
「他一個人苦慣了,學不會靠別人,我不這麼瘋一回,我怕留不住他。」
烈酒入喉,化作一聲苦笑。
「我不逼他,誰知道他哪日就丟下我應那命劫去了,他身上背著我的命,他才能不自己犯險,事事讓我知曉。」
柳無顏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或許就不該勸,這份深情沒錯,做法偏激了些,但以沈雲清的性子,這絕對是最有用的方法。
「那你不報仇了?」柳無顏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若是仇人還沒找到就身死道消,你甘心?」
重妄搖搖頭,「不甘心。」
「可要是沈雲清不在了,我就什麼都沒了,那時候我還想得起報仇嗎?」
他會瘋。
柳無顏毫不懷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這世上只會多一條完全魔化的魔龍,毀天滅地,拉著六界眾生陪葬。
明明是來做說客,最終卻成了理解萬歲,把酒言歡。
柳無顏無功而返時沈雲清正在跟大祭司下棋,看他一臉心虛,沈雲清都懶得理他,只有大祭司回頭看了看,然後淡淡吐出兩個字,「廢物。」
柳無顏:「……」你行你來勸啊!
這場冷戰持續了一個月,沈雲清壓著體內翻湧的靈力不肯突破,寧可經脈疼到日日吐血。
重妄也堅決不鬆口,就在院外站著,很聽話,不讓見就不見,偶爾被趕了也會回房間待著,但第二日依舊過來站。
這股執拗勁沈雲清頭一回發現,越想越氣,甚至開始後悔自己被男色迷了眼,當時就那麼不設防的開了識海,不然他哪有機會偷偷契約。
大祭司根本不理會這些,柳無顏沒勸動也被沈雲清嫌棄了,還好有白風遙在,重妄能通過他打聽沈雲清每日的情況。
「你小師叔睡了?」
「嗯。」白風遙點點頭,滿臉為難,「小師叔說……說我要是再給你通風報信,以後就別叫他小師叔了。」
「沒事,那就不叫了。」
重妄一把攬住他的肩膀,人販子似的誘騙,「你想不想認沈雲清當爹?」
白風遙:??!
「什……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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