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該喝藥了。」
「放那吧。」
待身後沒了動靜沈雲清才取來藥碗,聞著那苦到人頭皮發麻的味道,對著窗前的一排花草眸光微頓。
龍崽子留下的蜜餞已經吃沒了,這一碗藥喝下去怕是會苦死,倒不如……
藥碗緩緩靠近芳香淡雅的蘭花,手腕正要傾斜,身後驟然響起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敢倒下去試試!」
龍崽子怎麼偏偏這時候回來了……
沈雲清僵著身體,遲遲沒有轉身。
怕苦想把藥倒了還被當場抓包什麼的,著實有些丟人。
這世上怕是從未有人看到過雲清仙尊這麼幼稚的一面,被撞破還尷尬得如孩童做錯事般不敢出聲。
重妄又好氣又好笑,「沈雲清,你是想氣死我嗎?把藥倒進去澆花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你幼不幼稚?」
「沒大沒小。」沈雲清念叨一句,放下.藥碗繼續擺弄手裡的草葉。
「晚飯吃過了嗎?吃了什麼?」
「虛空。」
重妄:……
我是有多想不開竟然去跟沈雲清生氣?我氣死了他都不能知道是被誰給氣的。
好不容易自己想開了消了氣,去給沈雲清弄吃的竟然發現鍋炸成了一地廢鐵片,重妄按著被氣到發疼的太陽穴,一腳把流音從山頂踢了下去。
流音:「……」還有人比我更慘嗎?
沈雲清快睡了又被抓起來吃飯,吃完飯還被餵了藥,困得倚在重妄懷裡睜不開眼,卻強撐著在重妄要起身時扯了扯他的衣袖,「手。」
「嗯?」
重妄把手伸過去,眼看他從袖中拿出一條草葉編的小龍放在自己掌心,還在小龍頭頂輕輕拍了拍,「龍崽子,靜心。」
被沈雲清撿回望月峰時,重妄背著滅族的血海深仇,一日比一日暴躁,每次生氣被沈雲清遇到,都能得到一條他親手編的小龍,說的也是一模一樣的話。
龍崽子,靜心。
從前是隔空落到手中聲音清冷淡漠,如今是親手放到掌心,嗓音還帶著些安慰意味。
可能是習慣了沈雲清的冷心冷情,不久前還被氣得要死,現在卻因為這點不值一提的親近便受寵若驚心情愉悅。
重妄嘆了口氣,暗罵自己沒出息。
真給龍丟臉!
沈雲清徹底調養好身體是在半年後,望月峰上第一場雪落下時,他在窗邊賞雪景,咳出了最後一點淤血。
重妄動作熟練的幫他擦掉血跡又用了個清潔術,「好了,終於好了,沈雲清,你要是再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本尊以後便日日給你喝最苦的藥,一點蜜餞都不配。」
這算是什麼威脅?
沈雲清哭笑不得,拍開他的手往內殿走。
「你去哪?」
「沐浴更衣,我想去外面走走。」
重妄跟過去把人打橫抱起,快步往浴池走,嘴裡還埋怨,「去沐浴不會說?身體剛好你折騰什麼,要出去走走還不知道現在攢點力氣,本尊費這麼大勁才把你養好,你就不能小心點?」
「你都說了我已經好了,我自己能走。」夭夭
龍崽子天天絮絮叨叨管這管那,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可愛。
「好了也經不起你折騰,只是養好了那些病,傷了根基除非脫胎換骨,不然就是你飛升了也依舊體虛畏寒。」重妄掂了掂他根本沒漲的體重,眉頭都能擰成結了,語氣越發恨鐵不成鋼,「吃一點就說吃不下了,凡間的小奶貓都比你能吃,一千多歲了吃個飯還得人求著哄著,你害不害臊!」
沈雲清已經徹底放棄掙扎了,只想求個清靜,「龍崽子別念了,我頭疼。」
「說兩句就不耐煩,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除了我還有誰管你?指望那隻雜毛雞嗎?他到現在連個面都沒露過,當年還總讓我讓著他,說什麼都是你的好徒弟,現在知道區別了嗎?那雜毛雞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是是是,知道了。」沈雲清都快被念睡著了,手上輕輕把他往出推,「我要沐浴了,快出去吧。」
也就只有沐浴的時候能離開重妄的視線,明明身體越來越好,不需要那般細心照料,重妄卻堅持一手包攬大大小小所有事,恨不得讓他腳不沾地,天天抱著他走,搞得沈雲清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柔弱不能自理。
「沈雲清,你還沒沐浴完嗎?是不是哪不舒服?」
不過才一刻鐘,外面便傳來重妄擔心的詢問,沈雲清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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