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面不改色,跪地叩首:「臣謝陛下嘉賞!」
順真帝又道:「來人啊,傳朕旨意,捉拿貪污軍餉的鄔州節度使宋勝,將其押解入京秋後問斬,再賜鄔州兩軍為一等神勇軍,賞銀千兩,免除其子孫三代賦稅!」
眾臣皆跪:「陛下聖明!」
待退朝後,太子李赫跟著順真帝回到皇極殿。
順真帝看一眼默不作聲地李赫,道:「朕知曉皇兒看重魏承,不想他去鄔州送死?」
李赫驚起一身冷汗,連忙跪地道:「父皇,兒臣只是憐惜此等有勇有謀的人才,並無勾結朝臣之心。」
「起來吧。」
順真帝重咳兩聲,李赫連忙給他端茶。
順真帝緩了好一會兒才道:「馮兆賢是古板清流,錢征是個慣會弄權之人,你想要培養自己的人,朕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此子清正又有賢能,有勇擅謀,若是能將此事平得順利,這也算作他登天子門的敲門磚罷了……」
話還沒說完,順真帝又撕心裂肺咳嗽起來。
太子李赫眼眶微紅:「父皇……」
「皇兒不必驚慌,你是朕唯一的皇兒,朕歡喜你知人善用,朕心甚寬慰。」
順真帝蒼老不少,咳道:「待朕歸去,你也要好生善待太后,她雖做了許多錯事,可她畢竟是朕的親母,是你的祖母,說來也是朕幼時害了她……」
當年科舉舞弊一事,順真帝在太子和太后之間選擇了太子。
於是太后被禁足在皇城鳴昭寺,族人外戚盡數被流放斬殺,自那以後太后拒不見順真帝,順真帝也因此鬱鬱寡歡,咳疾一日比一日嚴重。
李赫也知曉父皇近乎愚孝的原因。
父皇還是七皇子時因著貪玩誤傷了當時的太子,引得皇后一派更為厭恨,從此想盡辦法想要除掉七皇子和賢妃,賢妃也是當今太后。
賢妃乃是世家大族的貴女,溫順恭良,貌美賢淑,卻被皇后等派系折磨得精神幾欲失常,先帝厭之,將其打入冷宮,永不相見,後來七皇子韜光養晦成為太子又登上寶座,這才將性情大變的賢妃接了出來……
李赫離開皇宮心有所感,便來到墨齋,果然在這裡看見了等候已久的魏承。
魏承跪拜道:「臣拜見太子殿下。」
李赫背著手道:「照野,起來吧,你與孤之間不必如此拘束。」
原來昨日魏承的一封書信讓李赫為之大震,上面詳細寫著針對東鄔州軍譁變一事的解決良策,這也讓李赫想要扶持魏承入閣的心情達到頂峰。
他能注意到此子還是要從去歲在萃雲園石刻一事說起。
那日下了極深的凍雪,此子卻從京郊跋涉到園內石刻,可見其堅韌心性。
霍老乃是太子李赫的舅家,霍老征戰一生,最識為人品性,卻對此子讚不絕口。
李赫便起了觀察之心,時日一長,倒也真覺得此子身有賢能,又寫了一手好字,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大康的兵權在他和父皇手上,前朝之事卻落在馮兆賢和錢征之手,這二人皆有長處亦有短處,李赫這些年沒少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但總覺得差些意思,直到魏承的出現……
二人借著鄔州一事仔細詳談,李赫當真憐惜魏承的才能,只道:「若你能將此事平得漂亮,待你從鄔州回來,孤會向父皇引你入閣……」
「殿下,臣資歷頗淺,憑藉此等小功入閣怕是不得人心。」
魏承謙遜道:「若臣能平安歸來,想尋個外放,為民為朝多做些實事,待做出政績再妄想入閣一事。」
李赫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你一心為民,孤哪裡有不應你的道理,一切等你凱旋再議。」
.
在海上飄蕩一月有餘,魏渝終於又回到明州。
徽水街的宅子又熱鬧起來了。
陳爺爺和渙哥兒知曉他回來甭提多歡喜,但是也和他說了家中這些日子的變故。
一月前鼓樓管事就來說他們租賃的兩間鋪子要賣,當場退了他們的賃錢就要把人趕出去。
渙哥兒也是能擔起事情的,知曉對方來勢洶洶也沒硬碰硬,只說再容兩日就搬走。
對方看他們這麼好說話也沒多言,就說只給兩日,如若再不搬,就別怪他們報官了。
好在雪蛤和鹿茸東西少也賣得快,家中只剩下不少藥材,渙哥兒四處找鋪子的時候一個姓鐘的少爺找了上來,給他們尋了一出位於鼓樓附近的鋪子,那鋪子的人流雖說比不得鼓樓,可魏家商行的名聲早在明州打了出來,不少藥堂還是會到他們家的藥材鋪囤買藥材。
這間隙豐隆街的珠商也主動上門來幫忙。
渙哥兒憂愁道:「眼下是六月份,再過三四個商船就要從幽州回來了,到時候肯定又有不少山參雪蛤要賣,到時候咱們還得另尋地方。」
魏渝在心中算了算錢莊一事,道:「鋪子的事情交給我,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哪裡辛苦,現在家中就藥行有活,我倒是閒得很。」
渙哥兒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我聽人說今年的新科狀元姓魏,是不是……」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